第680章 要地淡马锡
在丁调鼎看来,恢复大明的三宣六慰之地,应该是万岁的首选。也就是说,下一阶段的重点,是从云南用兵。
“顾中国自古视藩服之地,只取羁縻臣属之义,无利土地之心;有征服之武功,无建设之政治。迨乎衰季,则并武功而无之。”
丁调鼎捋着胡须,思索着说道:“万岁已改弦更张,既利土地,又要征服建设,以为大明永固之领土。暂时松缓,不过是蓄力待发,以有大图。”
青年官员似懂非懂,拱手道:“此番大人回京述职,自能得万岁面授机宜,可定湄公省之进取。”
丁调鼎微笑着点了点头,感慨道:“数年未观觇圣颜,未聆听圣语。想必,这也是迁都前的最后一次了。”
虽有旨意下达,也有书信联系,但数年时间未见到万岁,丁调鼎对于此次觐见,却是相当期待。
他也算是从龙之臣,在明军进入水西后,才被黄立召见。之后,与常金印、陈进才、倪生龙从贵州干起,一直负责边远省份的治政。
现在,他们都已是一省巡抚,在湄公和缅甸发展的他和陈进才,倒是功绩更为显著。
丁调鼎是希望留任湄公省的,不同于内地已经固定的省份,湄公省的发展空间还很大,他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对此,他还是颇有信心。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湄公省是在他手中一步步发展起来,对于异族蛮夷的恩威并施,他也更有经验。
“估计陈进才也会入京述职,领受旨意,再回缅甸。不知道缅甸何时建省,真正地归在大明治下。”
缅甸和湄公省还有所不同,黄立一直没有把其纳入大明的疆域。治理上有所不同,官衔也是总督,而不是巡抚。
缅王也一直没有除号,在名义上,还是缅甸的最高元首。但被软禁在阿瓦城,与囚犯无异,生死只在黄立的一念之间。
丁调鼎还不知道明年征伐孟加拉的事情,也就不知道陈进才的总督头衔,将要从驻缅变成印缅。
等到在印度打下相当于一两省之地的稳固根基,还要征调数十万缅人在印度开疆拓土,缅甸内附才会纳入日程。
征服印度将是长期的任务,黄立却不准备动用太多的明军。
初期以土兵和缅人附庸兵为主,稳定之后则以夷制夷,在当地组建附庸兵,进行东征西讨。
比如孟加拉兵,以及历史上英国佬曾大量雇佣的廓尔喀人和锡克军团。
印度的多民族组成,土邦林立,以及宗教多样化,为分化瓦解、个个击破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而且,贫穷的印度,更是拉拢招募当地雇佣兵的有利因素。
能得到丰厚的报酬,那就是一份好的工作。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国家领土,对于印度人来说,应该没有这样的概念。
或者说,钱粮才是印度人需要忠心的对象。甚至于,以利诱之,也适用于其它的南洋之地。
只不过,黄立还没有最后确定的,是拉拢上层,还是同化底层民众。
英国佬是利用印度的封建王公和地主来为他们服务,甚至在镇压人民起义时,这些王公和地主为英国殖民者提供了军事、财力等方面的帮助。
但从历史上看来,最底层的才是暴乱之源。各土邦的王公,有多大的号召力,能让多少民众拥护,却是个未知数。
借助于总督和王公的权力,似乎能更快更容易地占领大片的地盘。
就象英国佬那样,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迫使封建王公与他们签订条约,承认东印度公司的保护。
用武力征服的直接统治,藩必土邦保留王公,实行间接统治。
人为地保持分裂,以给予土邦统治者部分统治权为代价,换取他们充当殖民统治的支柱。
英国佬的手段并不复杂,不过是分而治之,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的体现。
但英国采取这样的统治策略,也与其国家的缺陷有关。虽然海军强横,但总兵力却并不多。
在印度如此广阔的土地上,要维持足够的军队来实行直接统治,对英国佬来说,显然是困难的。
同时,英国佬也害怕分散兵力。他们尽量集中军队,以便能对不服顺的土邦进行打击,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也就是说,如果印度土邦能够团结御敌,不给英国佬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机会,想要征服印度,是相当困难的。
丁调鼎考虑不到那么多,他明天才会坐船出发,看了装船的货物和速度,便上车赶回巡抚衙门。
“万岁要本官在广州上岸,去新成立的商品交易所参观学习,以便在西贡也建起来。”
丁调鼎捋着胡须,对着年轻官员缓缓说道:“你要用心观察,认真学习。现在只有上海和广州开设了这个商品交易所,机会难得。”
年轻官员用力点头,说道:“下官倒是听海商说过一些,但更细致的情况,以及如何管理,却还知之不多。”
“既是万岁筹划并推出的,那肯定是很好的模式。”丁调鼎说道:“在经济发展方面,万岁的眼光和思路,是我等高山仰止的。”
不管是迷信般的崇拜,还是盲目的信任,皇帝确实还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失误,也没有让臣民们失望过。
传闻因此也逐渐成为传说,让皇帝身上笼罩着神秘,或者是神圣的气息。
不管是海外游历,还是百战百胜,都让人津津乐道,不断用臆想增加着神奇的素材。
当然,这是在民间的流传。象丁调鼎等官员,却不相信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描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皇帝的见识肯定是与他在海外的游历有关,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也形成了坚韧勇武的性格。
“不同于在皇宫深院中的成长,万岁深知平民百姓的艰难不易。同时,亡国的苦痛,也使其对于社会的积弊更加了解。”
“这是一位经历过苦难,锻炼出坚强性情,又能够深恤民苦的皇帝。屡次提及的‘以民为本’,可不是只停留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