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进军达卡，招抚鞑虏
屋内的办公桌后坐着两个官员，看到孝庄和赫舍里氏，便站起身，说道：“你们好好谈吧，希望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官员走了出去，孝庄和赫舍里氏的眼睛也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看清屋子角落躬身站着的两人。
“索额图——”
“叔叔——”
孝庄和赫舍里氏惊呼出声，一脸惊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奴才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后千岁。”索额图苦笑着上前跪磕头，头发乱篷篷的，象个杂毛僧。
纳兰明珠也是一脸老相，尽管在年龄上不该如此。他也同样跪倒，叩头如仪。
“都起来吧！”孝庄摆了摆手，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太后皇后，不过是待死的阶下囚罢了。”
索额图起身，扶着孝庄坐下，又请赫舍里坐在孝庄身旁。
孝庄微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索额图和明珠。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内务府总管，都是认识的。
只是，明军将他们二人押来，与自己相见，到底是什么意图？自己一个老婆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索额图在孝庄的目光审视下低着头，缓缓说道：“明廷要招抚我大清余部，只要放下武器，便赦免前罪，归于大明治下，可为民，可为兵。”
孝庄不解，问道：“既要招抚，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明珠解释道：“明廷要索大人与奴才前往宁古塔，宣布招抚条件。如果皇后千岁愿意，可一同前往。”
孝庄看了赫舍里一眼，赫舍里脸上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明廷已经挑选出三十名满人，护卫皇后千岁。”索额图看着侄女，说道：“奴才以为，这是明廷为表诚意之举。”
“当然，这也是示威和显示实力。如果招抚不成，用武力也有信心解决问题，倒不担心这几十人能有什么威胁。”
孝庄轻轻颌首，对索额图的分析深以为然。
明军确实不再视满人为大的威胁，除了道路险阻，宁古塔的那些余部也确实掀不起风浪。
孝庄略有些不甘地问道：“只是为民吗？连皇帝也是如此？”
索额图有些难堪，看了明珠一眼，说道：“万岁自然会给予官职，并妥善安置。明廷给了承恩伯的爵位，并发放俸禄，保证衣食无忧。”
“还有太皇太后，明廷也有荣养安置。”明珠在旁说道：“奴才以为，不管成与不成，还是由万岁决断为好。”
孝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何去何从，自然是由皇帝作主。”
说着，她看向赫舍里氏，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随他们去宁古塔，和皇帝在一起。”
不管结果如何，让赫舍里氏逃脱监禁，总是件好事。孝庄知道，放回一个，已经是明廷的底线，也不用要求太多。
赫舍里双手抓着孝庄的手，带着哭音道：“祖母，孙媳不走。孙媳要留下陪着您、侍候您。”
孝庄笑着说道：“净说傻话，这里是什么好地方不成？能走一个是一个，都被关在这里，除了相对愁苦，又有什么用呢？”
赫舍里氏轻轻摇着头，眼泪不断落下，哽咽着说道：“我不能丢下皇祖母。要不跟他们说一下，让皇祖母去宁古塔，孙媳留在这里。”
孝庄摇了摇头，说道：“我年岁大了，一千多里的路程，可受不得颠簸。再说，明廷已经做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讲条件，只会惹恼他们。”
索额图也不好劝说，见孝庄见事明白，也是暗自佩服。
明珠叹了口气，说道：“桌上有拟好的文件，明廷要我等签字画押，带到宁古塔请万岁御览。”
孝庄摇了摇头，无奈又无力地说道：“那就签字吧，反正也没什么选择。至于如何，就由皇帝决定吧！”
从心里来说，孝庄是希望康小三投降的。如果明廷不食言，能保住孙儿一命，现在幸存的满人都能得到善待。
否则，明廷会不会恼羞成怒地进行屠戮，也是不好确定的事情。
到时候，不仅这些被看押的俘虏，连宁古塔的残余也难逃杀戮和死亡，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尽管这样说，孝庄还是让索额图将文件念了一遍。
“名为招抚，实质就是劝降。可惜，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当初，南明要议和时，大清也不屑一顾。”
孝庄知道文件不可更改，明廷只是想省点力气，并不是真的没有实力。
“罗刹人？很厉害吗？”赫舍里氏对文件中的提及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他们能威胁到宁古塔？”
索额图知道一些，缓缓说道：“罗刹人从极北而来，屡次袭扰黑龙江流域。其凶残之处，在于食人。达斡尔人为此而迁徙躲避，并称之为吃人恶魔。”
孝庄也瞪大了眼睛，显然是“食人”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骇人。
赫舍里氏张开的嘴巴半晌才合拢，用力地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如此丧心病狂，比明军还要可怕。”
同类相食，不是畜生，就是恶魔，已经突破了人类的底线。这与战争中的杀戮，还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也难怪孝庄和赫舍里氏惊骇，她们确实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灭绝人性的恶魔。
索额图继续说道：“尼古塔自沙尔虎达到巴海，与罗刹人屡番作战，虽有胜利，却未能彻底阻止罗刹人。”
明珠脸色沉重，补充道：“现在，宁古塔已经孤立无援，人员物资都难以得到补充。若罗刹人持续入侵，恐怕形势会越来越是不利。”
因为家眷都在明军囚禁之下，明珠是极希望能够招降成功的。所以，他有些夸大其辞。
但事实也没有偏离太多，宁古塔又不产硝磺，没有了火器，主要是大炮，与罗刹人作战，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索额图看了明珠一眼，也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同样，他已经对前途失去了希望，早降早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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