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46章 有钱好办事

 “皇爷。”应盈带了些犹豫,开口问道:“明年能迁都吗?” 

 黄立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大事,尽量拖到后年春天。” 

 不是想不想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北方虽然算是安定下来,可蒙古诸部那边就成了重中之重。 

 无论是安抚,还是朝觐,北京都比南京要便利。 

 张煌言已经上了奏疏,虽然没催皇帝,但却请求加派礼部外交司官员,并定下具体章程,以便与蒙古诸部交涉。 

 对于蒙古诸部,黄立现在还没有吞并之心,但也少不得分化瓦解。情况不同,也会采取不同的手段。 

 这在南京,虽有高塔通讯,也多有不便之处,比不得北京,反应更快。 

 所以,黄立才有明年迁都,只带少数宫眷,后年春夏,再全部搬到北京。 

 轻轻拍了拍应盈的手,黄立又安慰道:“也没最后定,你也不用多想。总要看着你们母子平安,朕才可能前往京城。” 

 按应盈的生产期,将是明年夏季。孩子又小,她又要坐月子,要到北京的话,已经是冬天,未必会适应气候温度。 

 黄立的打算是后年春夏,孩子也大点了,到了北京,也有适应的时间。 

 “皇爷不要因私废公。”应盈柔声说道:“臣妾身体健壮,肯定无事。国家大事为重,社稷为重。” 

 黄立轻轻颌首,充满自信地说道:“现下无大事。凭我军的战力,蒙古诸部只有胆战心惊的份儿。” 

 “那肯定的。”应盈几年的历练下来,说话行事也不再是淳朴的村姑,笑着恭维道:“万岁英明神武,鞑虏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蒙古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宫中,应盈过得也挺好。上无公婆,妃嫔也就四个。语茉和云舒还没有亲眷,人际关系简单。 

 宫人也没有什么根基,数量也少,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少。 

 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倾轧暗算,黄立的内宫算是清爽省心。 

 黄立和爱妃说着聊着,又在这里留了午膳,小憩片刻,便又回去办公。 

 天下已定,固然是能松口气,但事务却也繁杂起来。 

 疆员千里,情况不同,每年都有局部灾害,象水灾旱灾等等,这些都是难以避免。 

 赈济抚恤,朝廷和官府都是应有之意。黄立也要过目批示,这些日子下来,越来越清楚每年的破费不少。 

 只是花钱,黄立不太在意。偌大的国家,赋税收着,还能没有钱赈灾,又不是大范围长时间的。 

 象康小三和乾小四都能搞出个盛世,那还是封建王朝的老办法,自己岂能不如他们? 

 治河才是大头,每年花上千万也不稀奇,还要动员无数的人力物力。即便如此,也保不住每年都有水患,不过是大小的区别而已。 

 陈潢早已经带人出发,没着黄河考察,作通盘治理的规划。上游中游下游,没有数年之功,看不出明显成效。 

 光是黄土高坡的植树造林,要能有效地防止水土流失,十年几十年的时间,也不稀奇。 

 对此虽早有思想准备,但黄立每看到灾情报告,依然是心中不痛快。 

 不光是北方,南方也有灾害,沿海有台风,别的地方有旱涝。反正,就是时不时地添点堵。 

 “真是,摊子越大,事情越多啊!”黄立放下奏疏,轻揉着太阳穴。 

 没办法,身处高位,想做个明君,劳心费神是肯定的。除非心大不管,让内阁处理。 

 可黄立还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哪怕只是走个过场,知道有这么回事,也不能不闻不问。 

 小柳又续了热茶,黄立看了她一眼,倒也知道她的经历,虽是出身青楼,但刚光复就从良,在织造工坊做得相当不错。 

 “朕听说你颇有文采,做宫人,倒是不比在官府,怎么没去应聘官吏?”黄立微笑着问道:“便是去做老师,也尽够了。” 

 小柳微微躬身,答道:“回万岁,奴婢只是粗通文字,哪里敢称文采?至于官吏和老师,奴婢倒是更喜欢清静。” 

 官吏事务较多,老师嘛,教孩子就不得清静啦? 

 黄立笑了笑,也不想细究,说道:“这倒也不用谦逊,宫中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你若是有学识,也不用藏着掖着,总有施展的地方。” 

 小柳嘴角微翘,说道:“奴婢省得,不会藏着,也不敢自大。” 

 黄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 

 闲话不必多说,黄立倒是希望小柳能立起来,成为宫中的主管之一,甚至是大主管。 

 没有太监,虽然确有不便,但黄立却不准备改。成天疑心病似的防这防那,西夷国家就没有阉人,倒也没那么乱。 

 黄立收拾了心绪,继续阅看奏疏。 

 今年春汛,黄河下游决口。但洪水退下去,重新筑堤坝后,却淤出了大片良田。 

 除了发还受灾地区的农田外,尚有两千多顷富余,地方官府的意思是以官价出售,得银由可用于雇佣河工的花费。 

 乍听起来不错,而且能节省财政支出,但黄立却不赞同,因为他们混淆了有主地和无主田的区别。 

 按照地方官员的说法,治河修堤的时候,那些富户乡绅们叫苦连天,吝啬之极。等修好了,又想白白拿回大片土地,属于不劳而获的奸民。 

 而在黄立看来,治河是公益事业,是朝廷和官府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什么谋利的举动。 

 甭管以前是什么样子,既是有主的,就不管算作公产,或是叫原主出钱赎回的道理。 

 打个比方,这房屋宅府是人家的,被水淹了,也是人家的;水退了,那照样是人家的。 

 “……黄河水患频仍,淤地颇多,无主之田自可由官府发卖。有主之田,却不可因朝廷治河,而转归国有。” 

 “朝廷治河,乃是造福百姓,利在千秋,田地发还原主,实乃天经地义,岂能与民争利?且出钱出力既是自愿,可嘉奖踊跃者……” 

 这就是思维的不同,也是不同时代的观念。地方官还禀持着“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就与黄立的思想有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