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全还回来，喜讯

 南京，皇宫。 

 黄立面沉似水，翻阅着秘书处整理统计的资料，都是有明一朝对于孔家的恩典赏赐。 

 “这么多的田地，还免除赋税，还有诸多的荣誉头衔，怎么就养不熟呢？不但没有一个为国殉节的，还早在顺治元年就上表劝进……” 

 顺治元年，满清刚刚入关，根基不稳，还未席卷中原。孔衍植上劝进表，说什么承天御极、普吞同庆，还真是雪中送炭。 

 黄立恨得牙根痒，大明几百年的俸禄和赏赐，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世受国恩，却连出身草寇的都不如。 

 嗯，这样的汉奸也是不少。 

 黄立放下文件资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也整理着思路。 

 秘书处负责的是张默，皮熊的女婿，水西起兵时就见过皇帝，也颇受重视。主要是当时黄立身边没几个饱学之士，很多事情都要向他问询。 

 此番成为皇帝智囊，诚惶诚恐，却也兢兢业业。看着皇帝少有的气恼样子，显然比明发邸报时更加愤怒。 

 “算清楚，从太祖时开始，孔家共领了朝廷多少恩惠，连俸禄带田地，还有赏赐，一文钱也别落下。” 

 黄立沉声说道：“给刘玄初下旨，要他派人清查孔家所占田地林地，所住房屋宅院。还有，可曾苛待佃户，可曾伤过人命。” 

 张默躬身领旨，知道孔家这次算完了。皇帝这是秋后算账，把大明给孔家的全部收回。 

 只可惜，孔衍植死得早，孔家新家主可能会拿他作替罪羊。追讨钱财土地，估计也就这样，不能牵连到其子孙。 

 但这也不是孔家能承受的，大明给的俸禄和赏赐，谁能都攒着，一点也不花用？那么些人口，估计也剩不下多少。 

 要全部追回的话，孔家怕是要倾家荡产。甚至，连个睡觉的窝也没了。 

 要知道，孔府现在的府宅，有很多是大明朝廷出资给建的。这算不算赏赐，要不要收回？ 

 皇帝显然还是留有余地，不象对其他汉奸那样，连掘墓鞭尸都能做出来。比如洪承畴，就把坟刨了，锉骨扬灰。 

 就算如此，孔家这次也算是大难临头。只是孔庙，还要不要立？对孔圣，怎么个说法，是不是还有后续？ 

 张默有些拿不准，也不想多言，躬身等着皇帝的吩咐。 

 黄立思索着，拆孔庙、砸孔子像，这个完全不必要。 

 儒家思想有其可取之处，也有其糟粕。主要还是后面的人给乱改的多，都是为了个人的目的，把圣人之学给歪曲了。 

 孔庙要有，但孔府不等同于孔庙，子孙不肖，丢了圣人的脸面，与圣人何干？ 

 黄立又拿起了文件资料，仔细看了孔府最初的样子，以及历史变迁，心下有了主意。 

 衍圣公肯定是不会封了，孔府之人也要自食其力。不管是出仕为官，还是耕种工商，反正不能是朝廷供养。 

 至于孔庙，缩小规模，再从孔家找一个奉祀官也就是了。既然嫡系长支辜负圣恩，那就贬下去，由支系来承担。 

 孔衍植有罪，掘墓鞭尸倒是不必，可其子孙，却要牵连在内，不能再在孔府作主。 

 无官无俸，田地财产也会没收大半，这个家主他也坐不住。 

 黄立嘴角微翘，已经有了主意，但却不是现在就说。 

 他抬起头，微笑着对张默说道：“如今算是大功告成，该论功行赏了。你催一下大都督府，把名单尽快报上来。” 

 张默有些发蒙，这就从孔家又跳到论功行赏了，自己那些猜想全没中。 

 “微臣遵旨。”张默很快调整过来，躬身领旨后，告退而去。 

 名为中兴，实为定鼎，或为开国。 

 在黄立看来，跟着自己的文臣武将，都有开国之功。而自己画的大饼，也到了分食的时候。 

 府宅是不用愁的，那么多满清高官的都空下来，多大的都有。 

 爵位也不愁，既然异姓王不敢受，那就到郡王为止，也就李来亨、刘体纯等寥寥数人。 

 到时候什么元帅、大将的授下去，银子也不吝啬，岂不是皆大欢喜？ 

 打完天下，自己坐上龙椅，可不就是文臣武将的功劳？黄立也希望能够善始善终，尽管不少人以前有过错。 

 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黄立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纠结。 

 要说汉奸，除了十三家最后坚持的那些人，无论是大西军出身的，还是吴系出身的，以及中途反正的，都脱不开关系。 

 要说反贼流寇，那他手下就没干净人了。除了文官以外，武将个个跑不了。 

 只要翻然醒悟，有戴罪立功表现的，黄立也只能给予宽恕。还有白文选和李嗣兴、刘震，那也是抗清有功的。之后的污点，也不能揪住不放。 

 如果坐稳天下了，再挨个清算，既失了自己的信用，也让众将心中不安。毕竟，身上都有污点，难免感同身受。 

 今天清算反正归降者，明天保不准就是吴系，或是大西军出身的。再往后，没准又想到甲申之乱，要拿大顺军出身的开刀。 

 所以，为了稳定，黄立也不想那么做。 

 现下，天下已定，该是把精力转向对外扩张了。 

 普通士兵要退役一大批，黄立也希望他们幸福安乐，阖家团聚。留下的将领有大有小，都是军中骨干，还指望他们再带出一批精兵。 

 当然，有些将领也会激流勇退，黄立也不拦着，只要他看重的军官还在就成。 

 “激流勇退？”黄立沉吟起来。 

 按照他之前所想，有爵位的会赐封地，虽然不是传统的那种，但也令人瞩目。 

 海外开疆拓土，黄立是打算将这些人派出去镇守。有些象西方殖民者搞出来的总督，但还有区别，权力没那么大。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说到海外之地，不会认为是蛮荒，不愿意去吧？”黄立想着，觉得应该先了解一下。 

 海外要分封的也不是全部，黄立已经有了选择，大概就是环南海防御圈以外的地方。 

 基本上都是还没有占领的，比如印度，比如除吕宋岛之外的棉兰老岛、萨马岛，以及现在荷兰人占领的爪哇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