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558章 勉强支撑岂长久

 鳌拜暗自松了口气,开口说道:“明军占领觉华岛,你们觉得该采取何应对之策?” 

 遏必隆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说道:“不过是袭扰牵制的伎俩,好象不用加以理会。” 

 苏克萨哈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说道:“无法判断这支明军是来自金州,还是来自山东,抑或是江南,敌人的目的也就不好确定。”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但应有的警惕还是必不可少,再向宁远调些人马,更加稳妥。” 

 鳌拜点了点头,说道:“此乃老成之言,某家赞同。” 

 遏必隆笑了笑,说道:“某附议。” 

 调兵能够确定,商议过后定为五千。这是不多不少的兵力,不太影响京畿的安全。 

 这也是一个矛盾的决定,在目前敏感的时期,既不敢多调,也不敢少调。既要给清军维持军心的支撑,又要给战败预留后路。 

 鳌拜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他们对于前途的黯淡,也是无奈无力的。 

 即便此次击退了明军的北伐,但要彻底击败明军却是不太可能的。而拖延了灭亡,钱粮财政依旧没有改善的希望。 

 继续支撑又能有多长时间?再坚持一两年,粮饷都发不出来,还用明军来打吗? 

 有强大的水师,明军就能稳守长江,进可攻,退可守。清军呢,能消灭十几万明军,再推到长江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就是推演的结果,也是鳌拜等人悲观的根源。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在这拖延的时间里,明廷内部生乱,明军再无进取之心。 

 东补西拼,鳌拜等人努力维持着已经四下透风的满清江山,已经感觉到了徒劳和无力,可还要继续撑下去。 

 而整个战局的发展,却是谁也想不到的,尽管最终的结果可能都一样。 

 清廷紧盯着徐州,东路明军的主力也兵临城下,开始清除外围,进行攻城的准备。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明军的突破却是在中原,准确地说,是在河南南阳首先达成。 

 南阳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以北而得名。 

 地处鄂豫陕交界,承东启西、连南贯北的位置,因是东汉时期为光武帝刘秀的故乡和发迹之地,又有“南都”、“帝乡”之称。 

 清军在长江防线崩溃后,便退过汉水,坚守南阳,以扼明军进取洛阳,突入河南的企图。 

 北伐于今年春天开始,东路明军沿运河北进,中路明军也同时行动,渡过汉水,向南阳进攻。 

 坚守南阳的是前锋统领硕岱,以及护军统领额司泰所率领的四万余清军。从开始便采取的坚守策略,一直就没有改变。 

 因为兵力的原因,坚守城池也不失为可取之道。至少在清廷看来,这里不是主要战场,只要顶住,或者说是牵制住明军即可。 

 明军从中路突破亦有两条线,一为从南阳至洛阳,另一条是信阳、许昌、郑州,或是信阳、许昌、开封。 

 而明军最终是采取了从南阳突破,信阳坚守牵制,一攻一守的策略。 

 南阳古城,即古宛城\/建国前的南阳城。古宛城为夏,周、秦历朝兴建,两汉时代盛极一时。 

 西汉时南阳为天下五大都会之一,东汉时南阳曾作为陪都,为中国第二大城市,汉末时期一跃为天下第一大城市。 

 在明代洪武年间,又经重修和兴建,为著名古城。 

 南阳城有两重,即外城和内城。 

 外城即郡城,也称“廓城”,城周十八千米,当为生产区、生活区和工商贸易区;内城即小城,位于大城西南隅,应是封建官吏的宫殿区。 

 南阳城有四门,东门名延曦,南门名淯阳,西门名永安,北门名博望。 

 此时,明军经过二十余日的奋战,已经三面围城,只余北门博望。 

 城外的壕沟已经填平大半,那是清军挖掘的。但又有新的壕沟曲折而进,环绕在城外。 

 护城河已经填塞出通路,明军三面攻城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 

 说是奋战,其实伤亡并不大,只是工程不小,颇为耗时费力。 

 但主帅党守素和马腾云并不着急,只是稳稳地推进,稳稳地堵塞城门,再稳稳地围三阙一。 

 轰,轰,轰……城下不时响起火枪的轰鸣,仿佛总攻的前奏,却不时给城上的清军带来伤亡。 

 掘壕迫近,再以火枪狙击城上之敌,这不是什么新战术。晋王李定国在攻打肇庆时,便曾用过。 

 只不过,换装了线膛枪米尼弹的明军,再次使用时,威力倍增,压制得城上守军,几乎不敢露头。 

 护军统领额司泰在持盾亲兵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走在城墙上,却不敢离垛口太近,更不敢露头张望。 

 “真他娘的憋屈。”额司泰心中骂着,脸上却还要表现得镇静。 

 在城上巡守,也是稳定军心之举。在明军的火枪打击下,清军的士气甚是低落。 

 不光是火枪的抵近狙击,还有火炮的轰击。在爆燃弹的轰击下,三座城门楼已经尽被烧毁倒塌,成为令人丧气胆寒的废墟。 

 额司泰谨慎地贴近城墙,只露出眼睛,通过射击孔向外瞭望。 

 远处是明军的营寨,密密麻麻的帐篷,迎风招展的旌旗,往来走动的人影,尽收眼底。 

 城下是纵横的壕沟,如一道道铁索,牢牢地捆住了这座古城,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大人小心。”亲兵队长见主将呆的时间有点长,赶忙提醒道:“还是远离城墙更安全。” 

 护军统领额司泰黑红的脸上闪过不悦的神情,但也很快消失,他还不至于好赖不分,尽管这样做有些显得胆怯怕死。 

 对于现在的形势,额司泰已经不作它想,唯有死战到底,与城共存亡。这是朝廷的严旨,也是现实的需要。 

 望着远处明军堆起的炮垒,额司泰微眯了下眼睛,心中更加沉重起来。 

 虽然明军还没有猛攻城池,但与明军的交锋,还是明显地暴露了火力的差距。城上架设的火炮与明军对轰,并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被击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