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护工抓着他的手紧了又紧,看样子还挺紧张。
娄禧阳低头看他,发现这护工是认真的,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干脆顺着他的力道走进了卫生间。
转向墙壁,娄禧阳动了动被他抓着的手臂,“麻烦你了。”
他忽然出声,护工被吓了一跳,快速地撤了手,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都是男的,娄禧阳也不介意什么,他一手撩起病号服的一角,一手扯下裤腰,完完全全露出了小腹上的伤口,还有旁边拳脚留下的淤青。
男人微弓着腰,绷带缠着线条愈发分明的人鱼线,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令旁边的护工目光涣散。
但是他很快就变了脸色。
因为娄禧阳的伤口裂开了。
由於娄禧阳一点也不顾及伤口,小腹上缠着的绷带表面已经泛出了一点红。
“你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旁边的护工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眼刀子一下子就甩到了娄禧阳脸上。
“明明受了伤,还到处乱跑,连输液的针都被你拔了,现在伤口也绷开了,之后要是发炎了怎么办?”
护工突然伸出手,指尖落在边缘的绷带上,轻的像是羽毛,刮的他发痒。
娄禧阳被他这番举动搞得一楞一楞的,他看着护工小心翼翼的手指,难以言喻的触电感从他碰到的地方传入大脑。
“我没事。”娄禧阳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他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这种伤他两辈子受得够多了,根据他的经验,过不了半个月就能好,现在绷开了说明好得更慢,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这样他就能一直待在这里寻找他妈的下落。
只是这个假护工着什么急?
等等,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好像跟易缘的口吻差不多。
可是这不可能,易缘现在在陈敛的手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对蒋卓航来说最敏感的地方,还成了一个行为古怪的护工。
而且两个人声音也不一样,这个护工比易缘高了五六公分,都到他下巴了。
娄禧阳刚才注意过其它病房,确实有好几个是配了护工,而这个护工一定是被刻意安插来的眼线之一,只是恰好分配到他。
所以,他这是太入戏了吗?
想到这里,娄禧阳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要小便,你能不能别堵在我面前。”
而且就算两个男人没什么,但他这种一动不动盯着他那看的真得很奇怪。
护工闻言立刻闪到了他身后,死死地低着脑袋,似乎有些羞窘。
连娄禧阳放完水转过身来都没发现。
然后娄禧阳就看见了他防护服下面的衣领上,沾着鲜红的血,看上去还是不久前沾上的。
看来在刚才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去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娄禧阳在这一刻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护工,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擦着护工的肩膀到洗手台洗了洗手,又被护工搀扶着睡到了病床上。
后来护工叫来了主治医生,重新替他处理了刀口,他的右手再一次被盐水束缚住了。
不得不说,这个护工真适合去演戏,这一入戏停都停不下来,方方面面都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沈浸体验派,非他莫属。
“吃饭。”
护工端着一个铁盘,将勺子喂到了他的嘴前。
娄禧阳将唇抿得老紧,垂眼扫了一遍铁盘里的东西。
鸡蛋,米粥,还有清水煮鸡胸肉。
这些都是宣告末日前m星最普遍的食物,放到现在却是外面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他们甚至可以为了一块压缩饼干拼命,即使压缩饼干味同嚼蜡,但仅一口,就能维持他们一天的生命。
娄禧阳突然想起那个瘦的双加凹陷的小女孩,他记得他将压缩饼干放在她手里时,她的眼睛在发光,那是一种生命重燃的火光。
如果没有这所谓的末日,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娄禧阳半阖着眼,思绪游离。
“paradise里的人,吃得都很好。”不知出於什么原因,护工突然来了一句,“快吃,别浪费,这种时候浪费了就再也没有了。”
察觉到护工像是在安慰他,娄禧阳挪了一眼目光到他脸上那张防护面具上,过了一会儿,他道:“你放在这,我可以用左手吃。”
“不行,”护工动作顿了一秒,语气强硬地补充道“这是我的工作,请你尊重我。”
娄禧阳沈默地和他对视,最终启唇将眼前的米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