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合葬吗?

 哥哥,合葬吗?

 郎言被那双冰凉的手吓得一激灵,就听到万子默低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看。”

 再接着他被人搂着向后撤了几步,庙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再一睁眼,郎言对上了万子默猩红的眼睛,又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哆嗦。

 庙里很黑,神台上看不清供奉了什么,郎言摸瞎朝里面走去,尽量先不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触到了一个物件,木头的质感,有点潮。

 万子默点燃了庙里的白蜡烛,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一小方天地,郎言低头一看——一口棺材。

 “里面有人。”万子默睨了一眼棺材,屈指在棺盖上扣了三下。

 “咳咳咳。”棺材里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

 郎言疑惑道:“是人”

 他刚要阻止万子默,就看到棺材盖被猛地推开了,紧接着一个老头大喘着气坐了起来。

 正是那天遇到的算命先生,老头双手撑在棺木上,对郎言说:“这位朋友,又见面了。”

 打完招呼,老头自然看到了红眼睛的万子默,他哂笑一声说:“这怎么解释?你可是告诉过我没有招惹邪祟。”

 “我与你相安无事,最好不要苦苦相逼,少管闲事可以延年益寿。”万子默回敬一句。

 老人倒是也没多说什么,郎言看着他坐在棺材里还这么气势凌人,有些无语,原来山路上的车辙印是送棺材车留下的,这老头神经兮兮把自己装棺材里干什么。

 “老先生,你这是哪门子行为艺术?”郎言帮了老头一把,将他从棺木里搀扶到了地上。

 老头语焉不详地说:“老夫……算过今晚此地有灾……特地赶来为村里人消灾解难。”

 这人替人消灾解难的方式还真是清新脱俗,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大张旗鼓地告诉村长,然后被村民簇拥着来降服邪祟吗?

 郎言这样想完,又意识到整个村的村民都是不详之人,老头必然也不能大咧咧地去跟人家村长协商,不一定还会被胖揍一顿。

 “老先生你也知道……”郎言正说着,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大叫。

 忽然间火光大盛,照亮了漆黑的小庙,而在这种火光的印照中,庙窗户上倒影出了藤蔓密密麻麻的影子。那或许已经不能被叫做藤蔓了,因为这妖物甚至脱离了自然界的范畴,像是舞动的巨蟒一般将人类缠绕拧断。

 “这什么玩意。”副本玩得是不是有点大了,郎言心说,回去给制作这个副本的技术人员差评,太血腥了,这种东西怎么会过审?

 盲眼老头把手在棺材里摸索片刻,抽出了一把一米长的木剑,剑穗由於多年未洗呈现出来一种灰黑色,这使得老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专业。

 “老先生,听说这座庙可以挡去外面的妖物,你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出去冒险了。”

 那可不,外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说不定还是那“神树”弄来的诱饵,再说,火都烧了这么久了,正常人早就下山了。

 可是,倔强又固执的老头偏偏有一颗挽救苍生的心,他硬是拿着一把破木头剑冲出了门外,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郎言关好门。

 郎言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故事中总会有这样一个桀骜孤傲的高人,面对人们嘲讽时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当所有人陷於困境时,高人便会跳出来匡扶正义。

 山火大约烧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出来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昨晚哀嚎声声回荡在山谷中,搭配上熊熊鬼火,足够让一个不明真相的外乡人精神崩溃,但郎言却更淡定了。

 他靠着万子默睡了一晚,天明时被老头的呵斥声吵醒了。

 “榆木脑瓜,叫你拿剑,你就拿来这样一把?”老头坐在枯树下,袍子的衣角被烧得漆黑,那柄木剑也被烤成了烧火棍。

 冬瓜有些委屈:“真剑不方便带出来。”

 “我当然知道带不出来,可是他不知道就算了,你也不知道吗?我要的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剑。”老头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得,把手里的烧火棍猛地扔到一边,“要木头的,罗岳你等会回家里取一趟。”

 郎言把庙门拉开一条缝隙,发现罗岳带着冬瓜来到了山上。

 “他来干什么?”郎言轻轻掩上门,避免阳光照到万子默身上。

 万子默站在庙的角落里,目光渺远:“副本转了这么大一圈,还是得让你直面好友。”

 “我不怨恨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是治疗中心根据你的情感分析制作的副本,相信科学道理,你心里或多或少还有坎过不去的。”万子默低声问他:“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冬瓜还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