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刽子手
维尔梅特小镇是芝加哥北部不远的一座繁荣小镇，嗯......至少在几百年前是的。
现在这座小镇没有一个镇民，所有的镇民都搬到芝加哥去了，因为这里在百年前曾发生过严重的仿生人凶杀案。
本应该帮助镇民发展旅游业的仿生人们，被极端白人至上主义者的黑客骇入，从而导致它们的底层逻辑代码出错，成为了难以杀死的行走杀人机器。
维尔梅特大屠杀事件曾经轰动全世界，这也让各国政府对于仿生人的应用上有了改观，仿生人们几乎在几年间被回收销毁，也有传言说，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仿生人依旧生活着。
不过，谁知道呢？现在互联网上还有当年维尔梅特小镇大屠杀事件，是人类联盟国政府为了抛弃老旧仿生人，转而普及更高效，更忠诚，更智能的生化人的阴谋论。
十七才不愿意多想这些烂事，她站在维尔梅特小镇中一家废弃酒吧的吧台后，正和海卡莎低声交谈。
百年荒废的酒吧内灰尘飘荡，不少船员都跑到街头巷角呼吸新鲜空气，他们防守着这座废弃小镇，以戒备钢铁管线帮有可能的复仇反击。
十七看着手里手机上的信息，把手机塞回多功能战术腰包，搓了搓发红的眼睛，摇头对海卡莎说：
“埃德加那边怎么样？他还是......反对我拿小布朗的家人做诱饵？”
“嗯......他需要时间，他看了太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没关系，我会劝他的，唉，当兵的和我们这些底层混混想的就是不一样，他甚至不是南区人，是东区中产家庭出生的，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海卡莎拿出裤袋里的铝制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眼神中略带着不忍，十七看了海卡莎一眼，她点燃烟，许久后说道。
“你呢？你也反对我吗？”
海卡莎轻笑着抬起头，就好像十七说了什么冷笑话。
“反对你？怎么会呢......逼迫小布朗乖乖见我们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控制住他的老婆孩子，别忘了，我是帮派出身的，十七，再烂的事，我也做过......”
海卡莎说到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又大口灌着酒，十七没有说话，她把v20冲锋枪放在吧台上，咬着烟松了松后背的机械外骨骼骨架，让它不要勒的自己腰间那么紧。
海卡莎打了个酒嗝儿，看十七费力的样子，她放下酒壶，帮着十七去调整战术腰包的位置说：
“我是支持你的，你别太有心理压力，和你一起对钢铁管线复仇，我心里很舒服。”
“嗯......谢谢......”
十七应着张开双臂，任由海卡莎帮着自己调整，她歪头呼出烟雾，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海卡莎的脸，轻笑道：
“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知道你们以为我疯了，米洛喊得那么大声，我很难听不见......”
海卡莎帮助十七的手停住了，她低头看着一米六二的矮子，往后退了两步，抱着胳膊动作缓慢的点上烟，似乎在利用身体的动作来拖延时间思考。
十七看海卡莎不自在的样子笑了笑，她靠在满是灰尘的酒柜上耸耸肩。
“我没疯，我只是......有时候能看到艾迪，我知道他死了，我也知道我和他说话有些......不正常，不过没事的，海卡莎，把小布朗干掉，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了。”
“我根本不担心，也不在乎你的心理状态，十七。”
海卡莎板着脸，真挚的盯着十七的眼睛说，她的手指夹着嘴上的细杆香烟，与和十七的动作几乎差不多，只不过两人的烟一粗一细罢了。
“我跟你的时间最多，没错吧？是，我最近和埃德加混的有点时间长，但是我是所有人中最熟悉你的，你不反对吧？”
听着海卡莎的话，十七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挪开视线看向窗外，米洛正和雪雀在街道上争论什么，十七没兴趣听，叹了口气后说：
“嗯.....不用说下去了，海卡莎，你不就是想说我不要再去烦情感抑制芯片的事吗？我放下了，海卡莎，我放下了，我只是......”
海卡莎冷笑的不屑看向一边，她背对十七去看酒吧一角堆积的烂桌椅，稍微侧头说：
“少他妈矫情了，怎么？觉得杀人没有愧疚感，利用人心，极尽所能的为自己捞好处，触碰你那圣女心了？那你怎么不去找雪雀信天主教？别他妈和我说这些，小婊子。”
被海卡莎骂了的十七没回话，海卡莎便紧接着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你根本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情感抑制芯片我问过雪雀了，那东西的功效强得可怕，但凡你有反抗的心理，都会被刺激大脑信号而改变，变成只会顺从施暴者的奴隶。”
“你既然能顶着那鬼东西的功能，在我遇到你后便能下了杀心，敢于反抗，就证明你打心底里就是个恶人，别把自己想太好，十七，你我都只是底层的垃圾，垃圾要活下去，就要比其他垃圾更狠。”
十七甩掉烟头，烦躁的抓起v20冲锋枪，捋顺枪带往肩上套，海卡莎转过身，看十七不爽的脸，抱着胳膊再次冷笑。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大家都是南区人，你放的屁我都能看出是绿色是黄色，你觉得高我们一等吗？就因为你心底还有善意？别他妈逗我笑了。”
“去你妈的，海卡莎，每次和你聊天都是这个下场，我要找人安慰我为什么不去找大叔？他和你这张臭嘴比起来，他能被称为耶稣基督！”
十七拿着枪绕过海卡莎向酒吧外走去，海卡莎看着十七倔强的背影，补了一句。
“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我他妈没时间给小女孩做心理疏导，埃德加已经够让我烦的了，一次性对付两个？呵，把我当成什么了？心理疏导师？”
“我说去你妈的！海卡莎！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一直狠心的做所有的事，下次劝人换个方法！别他妈直接就骂我！”
“骂你怎么了？来打我啊！”
十七停住脚，她转头对着海卡莎就弹向烟头，烟头在空中如火流星飞行，半空中就被海卡莎的异能拦住，快速的挤压自己掐灭了自己。
“你说这些话不就是在提醒我，别到了最麻烦的时候，忍不下心对莎琳娜祖孙三人下手吗？我告诉你，挡着我复仇的人！谁都得死！无论是谁！别用辱骂来提醒我！别他妈的阴阳怪气！”
十七怒气冲冲的大骂，她的骂声之高，连本在街上同样争吵的米洛和雪雀都听到了，她们两个对视一眼，悄悄远离了街道。
海卡莎抱着胳膊戏谑的哼笑，随着她眼神的挪开，半空中扭曲的烟头团掉落在地。
“没错，我就是在提醒你，我跟着你到现在是觉得你能带着我们过得更好，那你在纠结什么？是情感抑制芯片的副作用吗？少拿这个当借口！你从心底就不是个善人！”
面对怒目而视又急促耸动肩膀的十七，海卡莎毫不畏惧的走上前，她的高个子迅速逼迫十七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尽是看透十七灵魂的取笑。
“你想拿善心和情感抑制芯片来让自己的形象，在船员面前更有暖意？做你平时的自己就够了，我杀人是为了高效，你呢？你是虐杀！你抱着玩弄猎物的想法在杀人，不是吗？”
“从你在跳帮号用锤子砸碎海盗的脸，到为大叔报复公司的三条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在以折磨他们为乐，你愉悦的感受他们疼痛的嚎叫，你在享受虐杀的快感，以填补你心理的不爽！”
十七听不下去了，她转身要走，但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海卡莎在十七身后两手隔空控制住十七，她的异能在和十七的机械外骨骼对抗，汗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又想逃吗？你在逃避你自己！天生的刽子手，就算逃走！她内心也是刽子手！即使她有再可爱的脸她也是！几个月了！别伪装下去了！你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吧？”
海卡莎咬牙握紧双拳，在和机械外骨骼内的十七挣扎中，她在双方的控制和挣脱中，挤出一句话。
“你杀人的时候在笑！十七！你在笑！那张脸我他妈就应该给你拍下来！让你做社交平台的头像！你他妈的疯子！”
十七停止了挣扎，她侧身扭头用侧脸对着海卡莎，那挪到眼角的紫眼睛内，疯狂的情感难以言说，锐利的眼神让海卡莎愣了下。
满是诡异情绪眼神，混迹帮派的海卡莎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在压抑中爆发，在压抑中靠极端发泄而愉悦到能生理至顶的疯狂。
十七的肩膀轻轻耸着，她呵呵呵呵的阴森笑起来，那嘴角就像是剪刀，咧开着呲出她的牙齿，她扭曲的脸部肌肉，令海卡莎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十七转过身，正脸面对海卡莎的样子，更是各种情绪不断在她的表情和眼神中转换。
被戳穿后毫不愧疚的快感。
对心底压抑后释放愤怒回想的欢愉。
在释然的癫狂中，十七抬起了下巴，她张开了双臂，从她那本应甜糯的嗓音中，发出了极致疯狂的女性嘶吼。
“没错！你说对了！我的二副！你说的对极了！哈哈哈！艾迪烦我很久了！从他死就在烦我！这个王八蛋明明有技术能看出我颈椎里的情感抑制芯片！可他对我隐瞒到死！”
“艾迪啊艾迪！去你妈的！对！去你妈的！海卡莎！我他妈就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怎么了？！想对我作恶的人！都在我的手中被干掉！被杀死！对着我哭嚎求饶！这就是我想要的！”
“所以呢？！你有什么建议吗？！没有就他妈闭嘴！我不认为我心理有毛病！我就是喜欢虐杀他们！虐杀每一个阻挡我想要过美好生活的杂种！我就是疯了！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