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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少爷对视后,苏樾心里産生一个可悲想法,在这庄园里,他是斗不过这几只鬼的。

 随后他的馀光又看见,那个穿工装背带裤的健壮男人冲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他怀疑起,这绝对是一场陷阱。

 但是他只好一边往陷阱里跳,一边寻找出路,偌大的庄园,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遥远眼前的铁栏杆大门,苏樾猛然察觉到,今天竟然是阴天。

 歘一声,苏樾眼前一黑,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为了避免撞上眼前这只鬼,苏樾不得已紧急停下,他一个后仰,却双膝跪地,喘着粗气,十分狼狈。

 他低着头,看见面前这人,穿着深黑皮鞋深灰西裤,是那个小少爷。

 “擡头啊。”小少爷很不耐烦的。

 苏樾擡眼看向他。

 小少爷一只手插在西裤裤袋里,一手垂身侧,偏过头,用那双狭长勾人的眼睛,打量苏樾。

 “这是什么?”小少爷猛然俯身,长长尖甲划过苏樾的脸,扼住他的脖子。

 闻到血腥气,苏樾惊恐看着小少爷脸上的情绪增添了欲望。

 “是表哥的咬痕啊。”小少爷这般说着,食指揩过苏樾脸上那一点血水,埋入唇中吸吮。

 忽然,他的眼瞳像是容光焕发了一样,他一边慢慢垂头,一边痴迷扫视苏樾,轻声喃道:“好甜好温暖的血,你真像个小太阳……表哥!”

 他冲苏樾身后,“我能在他这边留一个齿痕吗?”

 他的手指随意玩弄着苏樾的脖颈,苏樾犹如一个木偶。

 “表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不行么?好可惜啊。”小少爷说完后,凑近苏樾耳边,低笑道:“不过没关系,今晚,我就悄悄给你烙上,专属于我的齿痕。”

 苏樾垂眼听着,小少爷身上的温度传染到他周围,寒得渗人,他开始冷得有些颤抖。

 这时,那赌苏樾能跑出庄园的健壮男人高声不满道:“小少爷,你堵在他面前,他还要怎么跑啊?你不会是想作弊吧?”

 “他跑不跑的,又没有时间限制,你个修剪草坪的倒急起来了?”

 “少拿身份压我,快闪开了让苏樾跑!”

 小少爷哼笑一声,朝苏樾伸出手,苏樾视若无睹,自己站了起来,只不过双腿微微发颤。

 “呵呵,苏樾啊。”小少爷笑着消失了。

 苏樾不再回头,不管他回不回头,也都有八双眼睛盯着他的后背,这样想着,他跑步的姿势都略显滑稽了,他已跑了大半程,再加把劲,就能握住他昨晚没握到的铁栏杆。

 这时,脚下忽然多了许多尖锐的石子。

 个别尖的刺入鞋底磨着脚心,令人钻心的痛,苏樾每一步,都踩在这些尖如利刃的石子上。

 健壮男人骂道:“不带你这样作弊的!”

 小少爷懒散道:“这儿也不止你一个看客,要是苏樾逃走的路上,没一点磨难,怎么能看出他的决心呢?怎么又能让大家都看过瘾呢?”

 苏樾脚心已经被磨破了,血腥气漫出来。

 健壮男人越接近苏樾,越能嗅到那股香甜味道,他扭头冲小少爷说:“你刚才堵着苏樾,到底干什么了?”

 “我想干的,不过就是你想干的罢了。”小少爷站在落地窗的那边,双手抱臂。

 苏樾连连吃痛,因为双脚的疼痛他不小心瘫坐在地,双手差点儿撑到石子上,他垂着两只手,两眼含泪看向铁栏杆大门。

 “苏樾!”健壮男人来到他跟前,语气恼怒:“你怎么不跑了?快起来跑啊!”

 苏樾闭了闭眼,将眼眶里疼痛的泪水逼出来。

 男人垂目,忽然跟忍不住似的,抓过他的脚,把他的鞋子掀到了老远处。

 “干什么。”苏樾慌乱向后挣脱。

 男人的手紧握着他的脚踝,他抽不脱甩不开,眼看男人是想吞掉他脚心的血水,苏樾面色惊愕将身子扭做一团,脚后跟不小心踢到男人的膝盖。

 没将男人踢疼,倒是苏樾的脚加剧了钻心般的疼痛。

 男人猛然松开他的脚,他身子后跃,扎进石子路,后脑勺也没能幸免,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双眼也是灰蒙蒙的。

 男人起身走来他身边,他的视线模糊,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接着感觉到,男人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舔了一下。

 “苏樾,起不来了?”男人问。

 苏樾整个后背被嵌入石子阵中,怎么还能起得来,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或许疼到极致,就是一种轻飘飘。

 男人轻而易举将苏樾托起来,走几步,像扔拖把一样,将苏樾扔到了铁艺大门外。

 苏樾重重落地,半睁眼看庄园,他看不清了那七个人,只看见健壮男人扯出一个恶劣的笑。

 那么,就是现在,苏樾飞快爬起来,扭身,以一种疯狂的逃跑姿势,他要跑下山,哪怕是跌下山。

 不知又从哪儿传来一声轻笑,苏樾惊慌回头,还以为女仆出来抓他了。

 回头的那瞬间,苏樾看见健壮男人站在栏杆那边,冲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

 苏樾心想,去他的势在必得!苏樾现在都出了庄园了,那些鬼看来是根本不能离开庄园的,看他们现在还能怎么把自己抓回去。

 苏樾哪能料到,盘旋半空的大鸟,会急速冲他而来,在他惊叫之时,叼住他的后衣领,带他往庄园飞,苏樾快速摆动双腿,双手去扯鸟的翅膀,但扯也扯不到。

 他就这般,重新被丢回了庄园。像个融化的雪人,他靠着铁栏杆而坐,垂着一张布满泪痕与土灰的脸。

 健壮男人走近他,弯腰摸摸他的发顶,“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