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茶 作品

第 23 章 共浴


 姜荔雪住在偏殿的耳房内,与他的寝殿相隔甚近。

 月红与绿萼守在门口,见他过来,正要去传话,却被他制止。

 甫一开门,便见姜荔雪犹如见了鹰的兔子,扔了手中的杯子,惊慌失措地钻进了帷帐之中。

 守在旁边的兰英忙上前见礼:“殿下,良娣她……”

 “出去。”他目光紧紧锁住那微微荡漾的帷帐,呵斥房中其他人,“你们都出去。”

 这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他也不想叫太多人知道此事。

 兰英担心自家姑娘,本不想出去,奈何月红与绿萼不敢得罪太子,一左一右将她半拉半拖了出去。

 房中只剩他与躲在帷帐后的女人。

 他手中握着太医院送来的医案,踩着地上的水渍,走到床榻前:“出来。”

 一道怯懦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我不!”

 “你不是说那汤没有问题,为何不敢出来与孤对峙?”

 “那汤约莫……是有些问题的,”心虚的语气中仍透着几分倔强,“但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给你下毒。”

 “毒?”他冷笑道,“你若真敢下毒,孤倒是敬你有几分气性,可你下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将太医院送来的医案扔进了帷帐内,“证据就在这里,你自己看。”

 帷帐内的姜荔雪抱着双膝缩在床的最里侧,她的身体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灼热感,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方才她喝了好多的水,也无法将其湮灭。

 那张医案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抬手却拿不到的距离。

 她稍稍将身子前倾,才动了动脚踝,便觉敏感之处涌出一股暖流来,随即而来的颤栗引的她低吟一声,却又因为这一声而茫然不知所措。

 身体愈发难受了,满身的血液鼓噪翻腾,莫名的欲念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竟使她生出将帷帐外的男人拉进来的冲动。

 那张医案斜斜地铺在床榻上,她歪着头,终于看清了最后几行字:……有温肾壮阳、助情发兴之效,只能偶服,若食之过度,定伤身反胃。

 此时姜荔雪脑中晕陶陶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医案上的描述,好似她在话本子上看过的那种催人生情的春|药一般。

 不可能啊。

 沈氏给她的那瓶秘药分明已经毁了,且被袁今安一瓢凉水浇了个透彻,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汤里?

 “不是……”她话音轻颤,不明白为什么汤里为何还会出现这种东西,“不是我做的。”

 谢珣显然不信她:“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真的不是,殿下……”身体的异样让她连说话都变得不能连贯,她低头狠狠地咬了手背一口,疼痛让她的头脑恢复几分清明,“不瞒殿下,我手中确实曾有这样的药,可是……可是已经毁掉了,那瓶药洒落在地上,分毫未剩,司膳司的袁今安……他可以为我作证……”

 “此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孤已经同意你离开东宫,母后那边,自有孤去言说,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尽

 快离开……”

 “殿下……”

 谢珣不再理会她,

 这便回了寝殿,

 准备将先前只落下两个字的休书写完。

 提笔落墨时,

 却迟迟写不出休弃的缘由。

 她自入宫,

 一直恭敬柔顺,小意侍奉,除却今日这事,她从未有过其它逾矩过错,“七出”之罪更是无从论起,他实在找不出休她的理由。

 若说“义绝”,她的祖父还未被大理寺定罪,现下她也还不是罪臣之后,尚也不能以此为由将她赶出宫去。

 至于“和离”,她并非他的正妃,和离一事,她尚不够资格……

 他搁下笔,捏了捏眉心,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外面突然起了吵嚷声,听声音是姜荔雪陪嫁过来的贴身的女使,吵着要见他,却被林空拦住:“兰英姑娘,殿下这会儿不见人,你不能擅闯……”

 “殿下,殿下,”她扯高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殿下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她快要死了……”

 谢珣眉头一皱,以为她又在耍什么手段。

 虽然心中存疑,但毕竟人命关天,若她真拿自己的性命做戏,他也不能任由她继续作闹下去。

 寝殿的门被打开,谢珣沉着脸走出来:“方才不是好好的么?”

 “奴婢也不知良娣中了什么毒,这会儿痛苦得紧,良娣不许奴婢去请太医,殿下,您去看看良娣吧?”

 “她什么时候中的毒?”谢珣边走边问。

 “奴婢不知,不过良娣那会儿也喝过那盅百合银耳汤……”

 她也喝了那汤?

 谢珣脚步一顿:“除了那汤,可还吃过别的?”

 兰英摇摇头:“再没有了,只是喝了许多茶水。”

 “孤知道了……”

 果然是在做戏。

 她分明知道那汤里只是一些催|情的药罢了,并不是毒,更不会要人性命,却非要演上这么一出,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步踏进耳房,却见那女人正伏案在写什么。

 她一边咬着自己的左手,一边哆哆嗦嗦拿着笔往那纸上写字,他走近一看,“遗书”二字分外惹眼……

 “莫要装了,”谢珣拿走她手中的笔,扔到一边,漠然道,“那汤喝不死人,孤不是好好的么?”

 谁知她那已然不太清明的眸光中却带了几分鄙夷:“我和殿下不一样,殿下……能随便找个人解毒,可是我不想那样……”

 什么叫随便找个人解毒?

 “谁告诉你孤是找人解的毒?”

 她努力支撑着尚存的几分清醒:“殿下不找旁的女人,如何解毒?”

 “这种事情……”谢珣有些语噎,迟疑片刻后,才接着道,“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姜荔雪瞪大了眼睛,湿漉漉地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个人……也可以?”

 “当然。”

 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绕过来拉住他的袖子,恳求道:“殿下,你教教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这种事情如何能教

 ?

 谢珣的脸上浮出几分尴尬之色来()?(),

 随即板起脸?%?%??()?(),

 谁告诉你这东西能要人命?”

 “不是吗?”姜荔雪此时昏昏昭昭()?(),

 脑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也顾不得羞耻了,“我见话本上说,中了这种药,若不能及时找人、找人交合,便会毒发身亡……”

 谢珣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思及她方才写遗书的架势不像是演的,她大抵是真的被话本中虚构的东西唬住了。

 真是个蠢的。

 谢珣眉心微皱,难免目露嘲弄:“以后少看那种东西,容易把脑子看坏……”

 然而此时姜荔雪却是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了,抱着脑袋哭泣道:“是了是了,我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它想让我亲亲你……”

 眼看她难受得又要去咬自己的手,手背上尽是赫然鲜红的印记,甚至被咬出了血。

 谢珣一时不忍,捉住她的手腕,下一瞬,她便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一旁的林空与兰英见状,忙要过来阻拦,他出声拦住,吩咐他们去准备浴桶和凉水。

 很快内侍们抬了浴桶进来,宫女太监们拎着水桶,不消片刻便将浴桶灌满。

 药效正是最盛的时候,姜荔雪感觉不到疼,意识便愈发不清明起来,嘴上咬着谢珣的手不放,身子也几乎攀附在他的身上,任是谢珣如何用力拉扯也不肯离开。

 躁动的情欲几乎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小手蛇一般滑进他的衣襟中时,谢珣干脆抱着她一起入了浴桶……

 溢出的凉水洇湿了大片的地面,姜荔雪被凉水激得惊叫一声,本能地想往外逃。

 谢珣趁机收回了被她一直咬住的手,顺便将人按回了水中。

 “殿下你伤寒还未好,”林空焦急喊道,“这水太凉了……”

 “孤没事,你们先出去……”

 两人共浴,衣衫尽湿,他们一干内侍自然不好在旁边看着,这便撤出去了。

 水实在太凉了,姜荔雪冷得浑身战栗,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外爬:“好凉,救命啊……”

 她扑腾得厉害,水花四溅中,浴桶里的水被她折腾去许多,谢珣只得将她的手腕一并握住,反锁在她身后将人禁锢不动:“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呜呜……”周身被凉意裹挟,姜荔雪逃不出,冷得实在受不住,便只好往那方温热的怀里钻。

 浴桶不算大,两人共浴颇为逼仄,谢珣躲不过,只得任由她贴了过来。

 药效不会很快退去,怀中的女人身子虽然动弹不得,但脑袋却还在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口中哼哼唧唧喊着“难受”……

 谢珣眯了眯眼睛,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咬牙切齿道:“姜、荔、雪,你……”

 怀中的女人眼底噙着的泪花,鼻尖蹭得通红,迷蒙着眼睛看着自己,分明还未清醒。

 生硬的语气不由软了几分,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几分力道:“莫要动了。”

 自姜荔雪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以

 及他说话是滚动的喉结。

 喉结处有水珠潺动,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诱人。

 身体的灼热让她分外觉得口渴,她盯着那水珠,忍不住凑上去,伸出舌尖,将其轻轻地舔舐到口中……

 那微不足道的水珠在舌尖化开,却没能缓解身上的温度。

 不够,还不够……

 她埋入他的长颈中,试图寻找更多。

 像一团又热又轻的云雾缠绕过来,她的脸颊柔软而灼热,紧紧熨帖着他的颈,她的呼吸也是热的,吹拂在耳畔,她的唇舌,渐渐往上游移……

 谢珣身子顿僵,清冷的眸子中,一抹暗色迅速的凝聚浮动。

 他捏着她纤薄的肩头,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姜荔雪,孤劝你最好不要仗药行凶……()?()”

 她被他制住,没有办法继续。

 被他锁在背后的手腕很疼,被他捏着的肩膀也很疼,身体中的不适潮水一般涌上一波又一波,她无从宣泄,只能伏在他的肩上哭:“我受不住了,你放开我,求你……()?()”

 吐气如兰,热烈而浓醇,谢珣眸中墨色更甚浓郁,先前分明已经纾解的欲望竟有复燃之势。

 定然是那药力没有完全化解,才会如此。

 “林空。()?()”

 “殿下有何吩咐??()_[(.)]???♀?♀??()?()”

 “送些冰块进来……”

 “是。”

 半桶冰块落入水中,更添几分寒意。

 姜荔雪在颤栗中渐渐找回几分清明,自他的颈窝中抬起头来,哆哆嗦嗦地问他:“殿下方才……也是这般解毒的?”

 她开始与他正常说话,想必是药力开始消退了。

 谢珣便没再继续箍着她,松开了她的手腕,将人从怀中推开些。

 她背靠着浴桶,浸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白色的轻纱被水打湿后透明得如同无物,晶莹剔透的碎冰随着水波荡漾,撞击在高山堆雪的起伏之上。

 他别开目光,面上生出一层薄薄的压抑。

 他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她便以为是默认了,于是接着道:“是我不好,害得陛下泡了两回冷水浴……”

 “不是,”他这才回答,“孤那会儿用的旁的法子。”

 姜荔雪冷得抱住自己的胳膊,好奇道:“是什么法子啊?”为什么不教她用那个法子,她快要被这掺着冰的水给冻死了。

 “那法子不好,”谢珣喉结暗暗滚动,“不能根除……”

 眼下他身上的药力又在重新发作,他也得在这冰水里多泡一会儿。

 “哦。”

 一时无话,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因着浴桶中只有一个座板,谢珣坐在上面,她便只能坐在他的腿上。

 虽然两人隔开了些,但毕竟空间有限,就算她紧紧贴靠着浴桶壁,与他之间相隔也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她搓着手臂取暖时,甚至能触碰到他胸前精壮分明的壁垒。

 身体内的欲念尚存,让她总忍不住想要亲近他,可恢复的几分理智却在极力的克制着这份被欲念驱使的本能。

 水波激荡中,她调转了身子,背对着不再看他,或许这样能让欲念消退得更快一些。()?()

 只是这样坚持了没一会儿,身子便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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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这两日因着月事将至,腰间甚是酸痛,她伸手揉了揉后腰,并不能缓解几分,于是便改为捶了捶……()?()

 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难免碰到了他的“革带”……()?()

 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忽而觉得他的革带有些奇怪,不晓得那上面镶嵌了什么东西,又硬又韧的,很奇怪的感觉。

 她疑惑地回眸去看他,在看到隐忍而晦朔的眸光和颤动的眼睫时,她忽而才反应过来,她碰到的是什么……

 进宫的前一晚继母沈氏拿着图册和象牙雕的小人儿教了她足足半个时辰,方才药效发作的时候她还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怎的偏偏这会儿就忘了,男子与女子身子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那里……

 啊啊啊。

 她在心底无声的尖叫,脚尖都羞得蜷缩起来,她迅速抽回手去,扒着浴桶边缘就要跑:“我、我不泡了……”

 水波荡漾得愈发厉害,她看不到身后的男人一双瞳眸漾得极黑,才出水面的细腰被一只长臂环住,对方稍一用力,她便重新跌坐回去。

 浓眸中有炽热的情绪喷薄而出,擒握住她腰身的手臂不断收拢,似乎要把她揉碎在怀里,他的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哑:“孤的药力又起了……”

 另一只大手顺着她小臂的曲线缓缓下移,直至握住水下她冰凉的小手:“不是想知道孤方才是如何解毒的么?”英挺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急促又滚烫的气息碾过她蔓上粉色的耳垂,“孤教你……”

 尚未平复的冰水又起波澜,起起伏伏,汲汲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