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52.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

 

    脚步声消失了。
 

    齐朝槿顿了顿,回首。
 

    方才跟着他的人远远落在小河里了。
 

    水鹊摔得湿漉漉的。
 

    这其实是条很浅的河,也不宽,水流量几乎只比小溪大,堪堪能称得上是河,前人挪来几颗大石头置于河道,水深才及膝,恰好就没到石头边沿,让过路人不至于湿了鞋袜。
 

    但是年岁久了,石面上结满青苔。
 

    他脚上没踩稳,一滑就扑通响摔河里了。
 

    这下倒真的受伤了,他磕着了膝盖。
 

    77号心疼得围着他团团转,真是好狠心的男主男主坏
 

    水鹊倒吸了两口凉气,来不及顾忌伤口。
 

    刚刚抓在手上的纱帽也脱手漂到水里了,他伸直了手臂去够,水流不停地往东,指尖刚刚一碰到帽沿,反倒让水冲得更远了。
 

    这可是77号花了系统积分给他配的初始装备
 

    一只手将纱帽拾起。
 

    骨节分明,中指上覆盖有厚厚的茧子。
 

    书放在田埂上。
 

    齐朝槿默不作声地甩了甩纱帽上的水,又提留着水鹊起来。
 

    他问水鹊“你家住何地”
 

    素色凉衫还在滴滴答答坠着水滴的人,摇摇脑袋。
 

    “我、我没有家”
 

    这次不是骗他的。
 

    水鹊在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剧情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他的身世,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来处,出场就是被男主收留接济了。
 

    为了使自己的说法更加有信服力,他还补充“撞到脑袋了,我只记得自己叫水鹊,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眼神澄澈,不似说假话。
 

    水鹊就这么看着他。
 

    这条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男主总不能这么狠心把他扔下吧
 

    齐朝槿眉头紧锁,最终妥协,“随我走吧。”
 

    “不行。”水鹊说,见齐朝槿回过头来,似是因为他反复无常的态度不耐烦了,他慢声细气地说“我摔到了这次没有骗你,左右两边都摔到了。”
 

    他说着想要去提起裤袜,卷上膝盖去展示。
 

    齐朝槿“”
 

    “上来。”他背对着水鹊蹲下。
 

    瘦削的年轻人,但是葛衫下背阔肩宽的。
 

    水鹊拧了拧衣裳,出了一手河水,他犹犹豫豫道“我衣裳全湿了,要不你扶着我走吧”
 

    齐朝槿太阳穴青筋突突,忍耐着道“上来,否则走到日头西斜。”
 

    水鹊嘟嘟囔囔“我也没有你说的走得那般慢。”
 

    反正人家都同意了,那他也就趴上齐朝槿的背脊。
 

    对方反手将纱帽递给他,说“自己拿。”
 

    水鹊“嗯嗯。”
 

    齐朝槿一手提着书,另一只手要托稳水鹊就不可避免地落在绵绵软软的部位。
 

    齐朝槿无所适从。
 

    水鹊好像看出来他的苦恼。
 

    单手的话肯定背不动他。
 

    他在齐朝槿后背的衣衫处擦了擦手,一边擦还一边说“我的衣衫湿了,越擦越湿,你的衣衫是干的对不起哦。”
 

    才伸出擦干净的手去,“我给你提着书。”
 

    擦完水就不会把书弄湿了。
 

    齐朝槿“”
 

    无言半晌,书还是提在了水鹊手上。
 

    *
 

    齐朝槿家住在九龙乡青河村,从长州县里走回去腿脚快的也得半个时辰,冬日下雪时还得再多走上几炷香的功夫。
 

    山路蜿蜒盘桓,来往不便。
 

    到了青河村的地界,视野才豁然开朗起来。
 

    屋舍俨然,翠樾照水,沿江一片橘林,想来是有附近的人家做橘子生意送到长州县去的。
 

    齐朝槿家在山脚下,有一条小河绕着院落外。
 

    院落四周围用篱笆圈起来,大门是竹编,落了青漆铜锁。
 

    院子里一进去对着大门的是敞亮主屋,一左一右又有两间门打寮小屋。
 

    都是泥筑的土墙,顶部由稻草芦苇麦秆编织物覆盖,虽然是茅草结庐,但胜在窗户整洁,藩篱坚壮爽丽。
 

    主屋进门的厅堂,齐朝槿在门边的藤编圆凳上放他下来坐着。
 

    村户农家基本每家每户都浸了一些跌打的药酒,他从橱柜里找到,让水鹊将裤腿撩起来。
 

    他上个世界摔伤的愈合脱痂了,但是还留着一点点红,今天又这么一摔,没有渗血,但是青青紫紫的,特别骇人。
 

    齐朝槿将药酒倒在自己手上,摁着水鹊的膝盖揉开了。
 

    期间门水鹊不停地在颤抖,他只能箍住他的腿,否则发挥不了药酒的功效。
 

    皮肤细滑。
 

    想来不是农家出身。
 

    齐朝槿断定。
 

    小腿的其他肤肉是和阳春雪似的白,蹬开了鞋袜,脚趾头圆圆的小巧,指甲肉色均匀像山野里淡粉的花。
 

    他让水鹊把湿了的衣裳换了,换上他的旧衣。
 

    家里衣衫本来就少,那件还是齐朝槿翻出衣箱底下,是他身体没抽条时穿的,还算合身。
 

    明明葛麻衫穿得都柔了透了。
 

    水鹊的皮肤还是给磨得泛红。
 

    就是地主老爷家的老来子,也没养得这般娇贵的。
 

    齐朝槿皱起眉,他留意到水鹊脖子上挂的长命锁,花纹精致。
 

    明日还是把他送到官府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