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52.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

    怎么又是这个监察者
 

    监察部门没有其他职员了吗
 

    不过他现在没有功夫和监察者01扯嘴皮子。
 

    再不跟上去, 男主都要走到桥尾了
 

    水鹊唇一抿。
 

    他倒还记得自己刚刚是在装崴脚,所以追上去时还一蹦一跳的。
 

    急急扯住葛衫青年的袖子。
 

    那只袖子下掩藏的手,提着两册书卷, 黄麻细绳捆扎在一起。
 

    齐朝槿半覆眼皮, 手掌拂下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何事”
 

    他没见过对方的面孔,只觉得脸生。
 

    水鹊被拂开手也不灰心,他还垫着一只脚没有落地,眼尾垂垂,也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怎么的, 晕红红,瞧着怪可怜的。
 

    他细声小气地询问“这位好心郎君,我我脚崴了,可否帮帮忙”
 

    唇不点自朱,纯然的一副长相,但又说不上来的勾人。
 

    如果现下不是晌午,他瞧起来就是市井话本里专门挑过路书生哄骗的精魅。
 

    齐朝槿面不改色, 淡声道“错了。”
 

    水鹊没听明白,缓慢眨了眨眼, “什么”
 

    “脚。”齐朝槿抬手,指向他提起的脚, “刚刚喊疼时,是左脚。”
 

    水鹊讪讪地放下踮着的右脚。
 

    怪尴尬的
 

    他急着来追, 一时不察就忘记了自己崴的哪只脚了。
 

    坝子桥来往的路人熙熙攘攘, 摩肩擦踵,时不时有人过路时侧目好奇地看两个俊后生。
 

    齐朝槿无意给人当戏班子看,他上下眼皮微合拢, 视线掠一眼神态困窘的水鹊。
 

    眼中倒是没什么情绪。
 

    但是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水鹊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碰瓷,反正露馅了他就小跑着追。
 

    男主显然是已经及冠了的年纪,身形虽然瘦削,但也是挺拔高大,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
 

    水鹊到了这个世界后发觉自己还矮了一点点,系统说为了适应时代背景,给他的身体年龄调小到了十八岁。
 

    虽然和原本没有相差多少,但看起来人就是更脆生生笋牙冒尖了。
 

    男主得比他高了一个头有多,水鹊紧赶慢赶追着他。
 

    过了坝子桥都是沿街边开的店铺,挤着贩夫走卒,早市没卖完的干脯、肚肺、包子、鸡杂等各类小吃野食也还未收摊,这条街长达数十里,好不热闹。
 

    摩肩擦踵,东来西过,水鹊挤在人群里都要给淹没了。
 

    前头好像叹了一口气,在人影稀疏些的街尾驻足停下来,转过身,冷眉冷眼地对着像小尾巴一样追着他的人,“莫要再跟着我。”
 

    水鹊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咕叽”一声。
 

    齐朝槿盯着他冒起红晕的耳朵尖。
 

    水鹊磕磕巴巴地说“没吃早饭”
 

    这肚子响得多少不是很合时宜。
 

    六枚铜钱扣在木桌面上,声音清脆,店铺档口用毛笔字迹书写着云记二字。
 

    “云叔,两个酸馅。”齐朝槿道。
 

    “好嘞。”铺子老板从笼屉里拿出两个,用油纸包着递给齐朝槿,蒸气水雾缭绕,他多瞟了两眼跟着齐朝槿的人,“哎呦,水灵灵的俊后生。齐二郎,这是你家亲戚瞧着面生啊。”
 

    齐朝槿半敛眸,唇角板直如一根弦,否认了老板的猜测“不是。”
 

    他离开了铺子门口,避免挡住生意人流,将油纸包着的两个酸馅递给水鹊手上。
 

    酸馅刚从笼屉里拿出来,滚烫得冒白气。
 

    水鹊刚要接过,碰了一下那油纸,马上像小猫烫了舌头一样收回来。
 

    手指尖烫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齐朝槿的视线。
 

    “有点烫”
 

    齐朝槿“”
 

    水鹊捏了一下还有包子余温的手指。
 

    人家好心给他买的包子,还嫌烫,听起来好不识抬举
 

    齐朝槿还抬着手“吃吧。”
 

    酸馅其实就是蔬菜包子,包子皮薄厚适中,里面的菜蒸得软烂,水鹊一边就着齐朝槿的手吃包子,一边还要吃两口就吹凉气。
 

    气都吹到他手上了。
 

    温凉凉的像羽毛挠手心,犯痒。
 

    齐朝槿眉峰压着,只能忍耐。
 

    日光照下来,他们就躲在廊檐的遮挡下。
 

    水鹊吃完了,舌尖探出来舔了舔唇,抬眼看他,“谢谢。”
 

    一点湿红晃了瞬间门。
 

    像喂了一只走街窜巷的流浪小狸奴。
 

    齐朝槿“吃完酸馅了,别再跟着我。崴脚了就去对面巷子里,有家医馆。”
 

    水鹊原本看他态度软化还以为男主终于走上剧情了,没想到是要跟他做一锤子买卖,想要摆脱他。
 

    他又得急急忙忙跟着对方走。
 

    这条街走完就是长州县西南门,除了西南门,两侧都是城郊的水田,起初土道平坦,再继续走,土路愈来愈崎岖狭窄,平整的水田甩在身后,仰面都是稀稀疏疏的山林。
 

    齐朝槿走了这条道十几年,如履平地,快步流星。
 

    水鹊只能望尘追迹。
 

    下了一道坡,又迈了一条小河后,齐朝槿就听不到身后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了。
 

    该是走了罢
 

    再继续往前走,就是九龙乡。
 

    乡里比不上长州县,抬眼望山上看全是竹篱茅屋,连瓦房都少见。这人只要一看就应当知道他条件穷苦,行骗讹钱也不该找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