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蓬莱内乱痛失国主
冷予惜面对上官云殇一本正经的警告,她扬了扬嘴角,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再说了,我还不能保护好我自己吗?”
说着,扬了扬自己那双纤细的胳膊,自豪地道:“如今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我学会了好多呢!足够自保了。”
“是吗?”
男子沉声道,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相信,他修长的手指一指前方的秋千残骸。
冷予惜看着那堆碎木头,缩了缩瞳孔,尴尬地道:“失误,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
上官云殇沉默不语,一双眸光晦涩不明,仿佛一口古井般幽幽。
眼看着好像要聊不下去了,冷予惜拍了拍衣袖道:“你还不是一样嘛!”
被这话一噎,上官云殇顿时无语,他确实是没有灭了那人。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树头的鸟儿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鸣叫着。
“嘎嘎嘎嘎。”
上官云殇坐着坐着突然一抬脚从椅子上起身,瞟了一眼冷予惜,看着前方道:“夜深了,休息吧。”
说完,就踩着破碎的星光走入了不远处的木屋里。
关门的时候正巧看到冷予惜望着他笑得一脸洋溢。
直到被发现,冷予惜忽然停止了微笑,用手掰着自己的脸看向另一边。
男子重重地关上了门,只是在那门扇被阖上的最后一秒,唇角也溢出了一丝弧度。
冷予惜扭头看向那边,黑乎乎的屋子,没有一丝亮光。
她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也不知道点个灯,能看见吗?”
说完,她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闷哼声,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只微微地转动了下眼珠子,冷予惜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捂唇轻笑着。
扬声对那屋里的人道:“上官云殇,你慢点啊!”
听着外面的人声,上官云殇狠狠地踢了一下脚边的柜子。
砰砰几声,似乎是出够了气才停下。
慢慢摸索到床边,看着上面摆放着的歪歪扭扭的棉被,才想起是他自己拽的。
伸手抻了抻,刚想着脱了衣服躺下,却听到门边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上,冲着屋里做了一个鬼脸。双手放在脸颊将皮肤拽得长长,伸出舌头,眼睛向上翻着。嘴里发出哞哞哞的声音。
牛不像牛,鬼不像鬼,真真是个四不像。
上官云殇唇角微勾,也将身上的衣服系好,轻轻打了一个蝴蝶结。
将靴子脱了,轻轻放到床榻的旁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不过,他却是猫着腰走过去,身体距离地面不超过半米,脑袋快要低到大腿上,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终于到达了门口的位置。,他躲在门扇的下方,不能被人轻易发现。
门外的冷予惜。
她做了半天的“鬼脸”,哼哼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反应。
不禁喃喃自语道:“莫非是睡着了?这么快。”
正欲趴在窗户上仔细一瞧,半张脸贴在窗户纸上,用手轻轻捻了一个小洞,眼睛朝着里面看去,突然一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洞里,朝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幽深如墨。
冷予惜啊地大声喊了出来,指着窗户大骂道:“什么妖怪!”
整个人也后退了不止三米。
直到屋子里传来男子的笑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身黑衣出现在冷予惜的眼前,只不过那衣服却是松松散散地挂在男子的细白的身体上,男子靠着窗,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子,好笑道:“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趴到我窗户上装神弄鬼?嗯?”
惊魂未定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冷予惜指着男子道:“你,你,你……”
那根手指从上到下指着男子身上的衣服,半天,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语气弱弱地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上官云殇却反问道:“我睡没睡着你不清楚?”
冷予惜抬眸,眼睛瞪成铜铃状:“……?”
不是,她清楚个鬼啊!
*
蓬莱岛的一片沙石废墟里。
年轻女子轻轻扶着一个满头尽是花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女子细腻的手腕,低着头,呼吸沉重,走一步歇三步,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老人身上的衣服被刀剑划得七七八八,虚虚地掩住了重要部位,丝丝缕缕的鲜血从见骨的伤口里溢出。
年轻女子轻轻地啜泣着,手里紧紧地拉着老人,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灯塔。
突然,扑通一声,身后的老人猛地倒地,双脚朝上,唇角不住地溢出大口大口的血液,年轻女子猛地回头,几步蹲下身去,用手抱着老人的脑袋,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爷爷,爷爷,你不要有事啊!”
似乎是听到了女子那沉痛的呐喊,老人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鼻间呼出粗重的气息,不过,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满是皱纹的手慢慢抬起,摸着女子那梨花带雨的脸庞,触及一片湿润,轻叹道:“璨儿,咳咳咳……”
听到怀里虚弱的声音传来,荷璨用手擦了擦朦胧的泪眼,只见老人半眯着一双眼睛,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咽了咽喉头将要涌上来的血液,虚弱地道:“别哭。”
说着,一只苍白无力的手去够女子的脸庞,轻轻地从女子的脸庞上滑过,终究是有心无力。
胸膛处剧烈地起伏着,一副濒死的模样。见到这样的爷爷,荷璨慌了神,她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暖化老人身上冰冷的气息,摸着老人凌乱的头发,哭着道:“荷璨不哭,荷璨不哭。爷爷您也要好起来。”
虽然心中不舍,但老人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他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得说话可以连贯一些,灰暗的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回想着刚才大殿里的生死一瞬,摸着荷璨的手腕,道:“爷爷没有照顾好你,但幸好,凡越那小子对你是真心的。只是可惜了……”
荷璨闻言心头就是一痛,她没有忘记男子为了救她和爷爷出来,独自一人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士兵。
想到这里,她也十分担忧云凡越。
意识到荷璨的心绪飘远,不用多说,一定是又在担心那人。老人拽了拽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们本来可以很幸福,奈何先辈的愁怨一定要压在你们这辈身上,对不起,璨儿!”
荷璨搂紧了满是鲜血的老人,声泪俱下道:“爷爷,您别说了,别说了。”
手掌里满是鲜红的血液 ,抚摸在皮肤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老人的手握在荷璨的胳膊上,断断续续道:“快跑,跑到任何地方都行。就是……就是……不要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