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强迁倭人
船舱里气味难闻,梁上挂着的一盏风灯在随着船的起伏在不断摇动,昏黄的灯光在晃,照着船舱里或坐或躺的倭人。
洋子紧抱着胳膊,缩着身子,依偎着母亲,眼中满是惶恐迷茫的神色。
船舱里有两百多倭人,是从九州岛强行迁徙,前往辽东的。
因为不是专门的运人船只,海船不小,却无法象西夷殖民者运送黑奴那般载人很多。
当时要想完成一次跨大西洋黑奴贸易,通常要用数月的时间,一次的航运成本并不低。
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奴隶贩子们总是试图在每次贩奴过程中,装载更多的黑奴好降低成本多卖钱,为此开发出了专门的贩奴船。
贩奴船上有专门的“奴隶货舱”,专门用来安置黑奴的。
其长度和宽度一般与船只等长等宽,但是船舱高度却非常矮小,大都只有三英尺十英寸(约1.16米)高。
平均每个黑奴在货舱中只占有四十厘米宽,一米六长,一米多高的空间。
因此,黑奴们想要在货舱中站直,完全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躺着或坐着。
而为了节省空间,黑奴们有时还被要求成排坐着,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大腿上,腿挨着腿,然后用镣铐固定双手双脚。
有的奴隶贩子还会用木板在货舱中搭建出架子床,在高度只有一米六的货舱中,设计两层甚至是三层的架子床。
其上层与下层之间连六十厘米的高度都没有,黑奴们连坐直都做不到,只能平躺或侧躺着。
甚至于,为了挤压更多空间,奴隶贩子还会让黑奴们像汤匙一样,一个个胸脯贴着后背侧身躺着,或是头对脚,脚对头这样安置。
在这样的船舱里,奴隶贩子只在船舱中央留有一个狭窄过道,方便水手往来运输食物和饮水。
饥渴、肮脏、疾病、虐待等等,使得贩奴船上的黑奴死亡率居高不下。
相对而言,从倭国强行迁徙的倭人还是很幸福的。
不仅没有专门为他们打造的狭小空间,航行时间也很短。特别是迁往辽东的,从长崎起航,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在航行中间,船只在对马岛、济州岛停靠,这些倭人还能出舱放风,吃喝也能裹腹,这是黑奴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妈妈,几天了?”洋子低声问着,想从母亲那里得到些安慰。
航行似乎没有尽头,再加上离开家园的孤独惶恐,谁都会感觉黑暗和绝望。
而为了方便运输,男人和女人是分开运输的。洋子看不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更加的害怕恐惧。
母亲也不知道前途如何,但还是摸了摸洋子的头,低声安慰道:“应该快了。你睡一下吧,也许醒了就到地方了。”
不管是到哪,只要是陆地,就总比在船上漂泊,更让人心里有底。
既然不杀她们,肯定是有利用的价值。不管是劳作,还是被买卖,倭女们已经认命,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该来的命运。
这种忍耐,以及对命运随波逐流的态度,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在倭国的封建制度下,女人的地位低下。当然,大明妇女的地位也不高,被三从四德的礼教压制着。
洋子终于躺了下去,她们只来得及带走些衣物和被褥,便被驱赶着上路。在她的身下,便是一条薄薄的被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船速渐渐变慢,舱中的倭人也都昏昏欲睡。
除了每天有人去领食物和水,去倒便溺的桶,或是水手下来给风灯添油,她们就在船只的摇晃和颠簸中度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无法反抗的绝望,这些倭人已经躺平,听由老天来安排自己的命运。
船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头顶的舱门才打开,光线射了进来,带来了久违的光明。
“收拾干净,带好东西,准备上岸了。”头顶传来的声音在倭女们的耳旁回荡。
死气沉沉的舱室中喧嚣起来,倭人们纷纷爬起,收拾自己的东西,带着对未知的恐惧,纷纷走出船舱。
船只已经靠上了码头,搭好了栈桥。这并不是第一艘靠岸的船只,已经有很多倭人从其它船上下来,正在离开码头。
洋子和母亲相互扶着,似乎只有这样的紧挨,才能消解心中的不安。可目光还是尽力远望,希望能在码头上看到自己的亲人。
可惜,那些登岸的倭人被驱赶走了,根本不能在码头上停留,她们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
唯一让她们有些希望的,就是远处驶离的船只似乎是熟悉的,她们的亲人好象就是上了那艘船。
走过栈桥,倭人们便站在码头上,有人正在对她们喊话。
佐藤很庆幸自己是个商人,还懂得汉语。他是在长崎经商的,经常与华商打交道,这倒成了他翻身的资本。
阖家带口被明军俘虏,又被装船运到辽东,就因为会汉话,他便有了用武之地。
此时,他正站在这群新来的同胞面前,自信且威严地给她们讲着规矩。
没错,他已经有了官职在身,是一个村的村
长,村子的规模不大,只有五十户人家。
他不仅要管理好这些同胞,还要教会他们汉话,守大明的法律,最后还可能成为真正的明人。
“……规矩都听明白啦,谁敢破坏,就砍头示众。”佐藤看着老实听话的同胞,感觉到了很大的满足,腰挺得更直,目光更加威严。
这是在德川幕府时期,一个商人根本不具备的权力,佐藤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身份等级制是日本古代最为典型的特征,尤其是德川幕府时期等级制进一步完善。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各安其分,也互不通婚,维系着社会的运转。
武士属于统治者,垄断着政治和军事,职位世袭,却只能向主人领取固定的俸禄,经济地位地下。
农工商属于被统治者,没有政治实权。
当然,在这种身份等级制下,政治权和经济权分属于不同的阶级,为武士阶层的没落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