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33章 死亡降临的丑态

 其实,布尔尼最想灭掉的是科尔沁部,既与满清有着解不开的联姻关系,又与察哈尔部有旧仇。 

 就现在而言,抢掠了很多财物的察哈尔部已经占用了不少人马,想要独力进攻科尔沁部,甚至是其它蒙古诸部的联合,力量还是不太够的。 

 所以,布尔尼要借助明军的力量,灭掉科尔沁这个左翼蒙古诸部中实力比较强的一部。 

 “财物给明军一半。”罗卜藏想通了,嘿然一笑,说道:“最好放满人的皇帝继续跑,看这个方向,肯定是投靠科尔沁部,咱们就继续追。” 

 布尔尼用力点头,欣慰地看了兄弟一眼,说道:“咱们也不用出太多人马,四五千骑就行。” 

 对于明军的战力,布尔尼不服不行。就科尔沁部,抵挡不住明军数千骑兵的打击,蒙古骑兵只须起到辅助作用。 

 不管是借力,还是利用,只要明军追杀鞑子皇帝,沿途的蒙古诸部要么拦截立功,要么就被察哈尔部吞并灭掉。 

 明军是无法长期在草原驻扎的,不管抢下多大的地盘,最后都是察哈尔部,或是归顺他们的蒙古诸部的。 

 此时,德沛率领的鞑虏已经被火枪打得没有选择,只能拼死发动了冲锋,希望能够杀入敌人的步兵之中,用骑战近战来击败敌人。 

 击败敌人已经是奢望,但德沛不想就这么被动挨打,在弓箭射程之外被敌人白白杀死。 

 这就是鞑虏面对明军的困境,在线膛枪的精准和远程射击下,要么就徒劳地用鸟铳弓箭还击。当然没什么卵用,就是拖时间等死。 

 要么就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与明军展开近战肉搏。这样看似英勇,或许也能给明军带来些伤亡,但死得也更快。 

 鞑虏骑兵一冲,蒙古骑兵在侧翼也发动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牵制,使敌人不能专心地向前冲锋。 

 蒙古骑兵没有直接冲上去作战,而是斜着掠过鞑虏的两侧,并射出一篷篷箭矢后,再跑出弧线脱离敌骑。 

 鞑虏骑兵的冲锋因此而被阻碍了一下,伤亡不大,但节奏有点乱。 

 明军火枪的射击,骤然密集了起来。刚刚的打击,还是留有余地,一排接一排,准备耗死鞑虏。 

 子弹在鞑虏骑兵中绽放出一朵朵血花,人的惨叫,马的嘶鸣,也盖不住密集如爆豆般的枪声。 

 远处,蹄声轰鸣,马宝等人率领的辽东明军骑兵,如浩荡的浪潮,扑卷而来。 

 现在与鞑虏交战的不过是高凌云、黑有功所部的数千枪骑兵。他们和蒙古骑兵联手,已经连续击败,或是消灭了杜布木和苏克萨哈率领的鞑虏。 

 紧接着,他们又迎战了仓惶逃窜的杰书所部,紧蹑着败兵的脚步,追杀到此。 

 “完啦!”德沛举目望去,内心已是一片绝望和悲凉。 

 面前的明军已经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力量,这铺天盖地的明军骑兵,就是全族齐上,也挡不住奔腾的铁蹄。 

 大队骑兵都没管正垂死挣扎的鞑虏,从战场一侧驰奔而过,向北猛扑而去。 

 幸存的鞑虏终于心志崩溃,勒马回头,四下逃窜。他们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只想甩开敌人,能多活一时是一时。 

 德沛重重地从战马上摔下来,晕头胀脑中爬起来,茫然地四下望着。不时有骑手从他身旁驰过,却视他于无物。 

 树倒猢狲散,个人顾个人。现在的景象,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 

 一个骑手中弹落马,借着惯性在空中飞行了几米,摔在德沛面前。这个足有五十多岁的老鞑虏,嘴里吐着血,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 

 德沛转开了目光,望向白烟升腾的敌阵,挺直了胸膛,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或许,他希望来一个英勇的冲锋,或许只是想摆个姿势,不让敌人小看了。 

 但好象没人在乎,子弹打过来,击中了他的胸口。在鲜血喷溅中,他仰面倒了下去。 

 “敌人杀过来啦!” 

 “快跑啊!” 

 大队明军骑兵扑奔而来,浮桥处立刻炸了营,拿着刀枪的军兵,也无法阻止疯狂的满人向前挤拥。 

 抛弃了车辆,扔掉了财物,保命成了唯一的念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奋力地向前,浮桥成了他们眼前的唯一生路。 

 骂声、叫声、哭声响成了一片,有人被挤倒,被不断踩踏,惨叫斥骂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有人被推开,不管她是否抱着孩子;有人挥拳相向,只因为挡了他的路;有人报出自己的身份,却被无视。 

 浮桥两侧的绳索在剧烈摇晃,逃命的人们在浮桥上不得不跑起来,因为后面在推搡,在挤撞。 

 有人落入了河中,惨叫着扑腾,很快被河水冲走,只能隐约看到一抹衣服的颜色。 

 马蹄声越来越近,死亡笼罩下来。蒙古骑兵开弓放箭,似乎是在明军面前表现,毫不留情地杀戮。 

 满人慌不择路,沿河逃窜,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哪里没有敌人,哪里似乎就有生路。 

 “降者不杀!” 

 “乱动者死!” 

 明军飞骑看到了浮桥,重新调整了方向,挥舞着马刀,向前冲来,呼喝着,驱赶着满人。马刀不时落下,迸溅出鲜红的颜色。 

 落水的满人更多了,有在岸上被挤下河的,有在浮桥上争抢掉下去的。 

 浮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晃动的幅度更大,已经快承载不了其上密密麻麻的人。 

 “砍断浮桥,放火,烧,烧浮桥。”康小三看到了对岸的明军,终于失去了假装的镇定,嗓音变得尖利。 

 过了浮桥的人马约有千人,这已经是最后的武力。而过了河的满人,已经不管不顾地向北方逃去。 

 “保护圣驾先走。”索额图等侍卫嘶声喊叫着,拼尽全力组织着。 

 不管是谁的车辆,反正大不过皇帝,大不过太皇太后和皇后,抢过来给宫中贵人坐,向北面逃跑。 

 十几个侍卫咬着牙,狠着心,用刀砍断了浮桥的绳索。没有了遮拦,惊呼声不断,浮桥上的满人东倒西歪,纷纷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