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伏击，移驾逃跑
最先发现敌人接近的，是驻地外围的警卫力量。虽然留守驻地的大多是动员的鞑虏，但也有两千精锐八旗。
数支蒙古骑兵突然出现在茫茫草原，成半环形向着鞑虏驻地包抄。
行动暴露之后，他们也不再隐藏，猛然加快了马速，呼哨声、喊杀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向着鞑虏驻地冲锋而去。
甲喇额真杜木布立刻指挥人马出动迎击，数千鞑虏嚎叫着分头抵挡来袭之敌，报警的号角声响彻营地。
罗卜藏、僧格浑津、巴达里等察哈尔部将领，各率五六百骑，分为五路，冲得凶猛无比。
但看到鞑虏分头前来迎战，射出纷乱的箭矢，死伤了一些人马后，他们就又掉头逃跑。
杜木布几乎没有犹豫，便带队追杀。心里本来就憋着火，明军打不过，连察哈尔部也欺负到头上了。
对于蒙古人，鞑虏还有着优势的心理。特别是一千八旗精锐，他们是动员的鞑虏部队的骨干和中坚，更是冲在各队的前头。
蒙古骑兵袭攻时分路行动，逃跑时却逐渐会成一路，向南蜂拥逃窜，仓惶之态显露无遗。
“是察哈尔部叛贼，养不熟的狼崽子。”杜木布看到了旗帜，更是紧追不舍。
察哈尔部是率先举起叛旗，并给清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当然，如果不是何春义等人从中破坏，他们估计也成不了气候。
叛徒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招人痛恨的，鞑虏自认对察哈尔部不错。可察哈尔部忘恩负义，在满清危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在背后捅上一刀。
“我大清虽然落魄，也不是区区察哈尔部能欺负的。”杜木布咬牙切齿，打定主意要给叛贼难忘的教训。
蒙古骑兵跑得飞快，一气就逃了数里远，冲进了一条旧河道。
河道足有五六十米宽，五六里长，久已干涸，已经长满了杂草，两侧是高达两米的缓坡，长着半人高的蒿草。
鞑虏紧追不舍，足有五六千骑，拉开了长长的队伍，蹄声如雷，钻进了河道之中。
河道曲折，却都是大弯。追出三里多远后，拐过弯，杜木布瞳孔微缩，放缓了追击的速度。
前方出现了大队的蒙古骑兵，看架势是严阵以待，正等着鞑虏撞上来。
杜木布眯了下眼睛，判断叛贼有七八千，但也没有畏惧之色。与蒙古人作战，鞑虏能以少胜多，这有着无数的战例来证明。
杜木布要让部队停下来，调整布署再发动猛攻。
八旗与蒙古人作战，凭借的不是骑射，而是盔甲装备，还有近战肉搏。或许，还有从明朝获得的火器。
蒙古人缺铁，困难的时候，连铁箭头都难以保证，更不用说盔甲齐全了。
而从武勇精神上，蒙古人也与八旗有着不小的差距。
所以，杜木布决定用精锐的八旗兵冲阵，以装备优势来冲垮蒙古骑兵，然后才是全军发动。
布尔尼骑在马上，望着追击而来，又停下脚步，进行调整布署的八旗军队，嘴角微抿，露出了冷笑。
火枪的轰鸣声突然响了起来，在鞑虏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无数明军火枪兵象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出现在河道两侧的高处。
高凌云和黑有功把火枪兵埋伏在河道两边高地的背面，不仅身上有树枝杂草做伪装，还都伏身趴在半人高的蒿草中，使鞑虏毫无所察。
子弹如雨点般密集，明军火枪兵这回使出的才是真正的线列战术。只有看似单薄的三排步兵，但火力的持续性却还是得到了保证。
血花在鞑虏群中不断绽放，不管是人是马，顷刻间便倒下了一片。而这只是开始，火枪不断射击，仿佛没有停歇，疯狂地杀戮着敌人。
“冲上去，冲啊！”杜木布立刻做出了决定。
敌人伏击的是中后部的人马，要掉头回去，连前锋也要再经受一场弹雨的杀戮。
而对面的蒙古人，冲破他们的阵势，比在火枪中挣扎，似乎要好得多。
击破当面的蒙古人，再迂回绕袭明军的火枪兵，失去了地利优势，明军的火枪兵应该没那么厉害。
命令刚刚下达，刚刚率部向前冲锋，杜木布便瞪大了眼睛。
在对面蒙古骑兵的两翼，明军火枪兵越阵而出。看战阵的厚度和长度，足有一千多人。
而且，火枪兵还在拉长，是三排的线列战术。与中央的蒙古骑兵，形成了半环形的阵势。
前面的蒙古骑兵下了战马，手持弓箭，准备用箭雨迎击冲上来的鞑虏。同时，还留出了数条较宽的过道，能让后面的骑兵冲杀上来。
杜木布已经没有时间调整战术，只能吼叫着催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两翼的火枪开始轰鸣，在最大射程内向鞑虏抛洒子弹。
没错，就是抬高枪口的超越射击，面对密集冲锋的鞑虏，杀伤率还不错。不管是人是马，击中就能起到阻碍作用。
从三百米到一百米，子弹打得越来越准，鞑虏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明军的火枪如此犀利？”罗卜藏来到了哥哥身旁，看着鞑虏人仰马翻，十分地震惊，“这个距离，比弓箭远了好几倍吧？”
布尔尼也微张着嘴巴，不掩惊骇。半晌，他干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道：“正因为这样，满人才被打得落花流水。”
弹雨中，杜木布还在冲锋，火枪兵在两翼射击，他在中间，反倒有了挡子弹的掩护。
但很快，鞑虏就进入了弓箭的射程，密如雨点的箭矢使阳光都为之一暗。
下马射箭的蒙古人，全部使用步弓，射程远、威力大。鞑虏在密集的攻击下，如狂风吹倒的麦子，倒下去一大片。
由于两翼火枪兵的不停射击，使得冲锋的鞑虏变成了三角形，前面少，后面多。
在迎头箭雨的猛射下，三角形的顶端一下子变钝，或者说是变平了。
杜木布奇迹般地没有受伤，他的战马也是一样。但他听着火枪如爆豆般的射击，心中悲苦。
在很短的时间内，他的部队已经遭到了很大的伤亡。这是鲁莽的结果，陷入敌人的伏击圈，在河道内成为敌人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