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蒙古诸部的首领都显出意动之色，把目光投注到布尔尼身上。
布尔尼略一思索，脸上现出笑容，拱手道：“两位将军布置得周到，我等谨遵将令，全力相助王师。”
黑有功和高凌云相视颌首，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在鞑虏群中掀起团团黑烟。弹片激射，火焰喷迸，人喊马嘶中，鞑虏不断落马死伤。
这里是沈阳以东二十余里的官道，发现对岸明军骑兵突然掉头返回，甲喇额真旺格赶紧也跟随监视。
明军骑兵走得急，鞑虏也匆匆忙忙，一头撞进了明军预设的伏击圈。在长达两三里的官道上，遭到了明军猛烈的打击。
在官道两侧的高地山坡，数万明军以密集得令人绝望的火力，极短的时间内，鞑虏已经是死伤惨重，伏尸遍地。
旺格此时凄惨的倒在路旁的草丛中，睁着死鱼般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天空，已经是死得透透。
这或许也是他的幸运，不用在血火炼狱般的战场颤栗恐惧，四下乱窜。
明军并不着急冲锋，枪声也稀疏下来，但鞑虏的死伤却在持续增长。这是最稳健的打法，让鞑虏流尽最后一滴血，却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
火炮急袭之后，便停止了轰击。鞑虏已经乱成了一团，用火枪便能解决，也不必再浪费炮弹了。
蔡寅举着望远镜，冷冷地注视着战场，看着这场接近于单方面屠杀的战斗。
这应该是步兵的最后一战了，这万余鞑虏，可能也是辽东的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敌人。
百八十个鞑虏聚集起来，绝望而疯狂地发起了反击。在冲锋的途中，便被射来的子弹打得死伤大半。
一个鞑虏军官胸前中枪，一股鲜血喷溅而出，他退了两步，慢慢地跪下，坚持了一会儿，颓然倒下。
不断有鞑虏组织起来，作突围的努力，但毫无意外，被明军凶狠的火力打得死伤一片。
渐渐的，鞑虏丧失了冲锋突围的意志，猥集于大路两侧的草丛和灌木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蔡寅放下望远镜，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传下了命令。
“弃械免死！”
“降者不杀！”
明军停止了射击，开始喊话劝降。尽管他们恨不得把鞑虏都杀死，但上面已经传来指示。
鞑山的铁矿，抚顺的煤矿，储量大，易开采，对于经营和发展辽东至关重要。但劳力的缺乏，是最大的困难。
辽东巡抚全凤翔已经派人送来书信，请李岳等将手下留情，多抓些俘虏来开采矿产。
李岳虽然会满足全凤翔的请求，但要将领们保证己军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才考虑抓俘虏。
蔡寅见鞑虏在凶狠的打击下，已经丧失斗志，才开始劝降。
鞑虏们听着劝降口号，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很简单，一是不相信，其次则没有带头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蔡寅翻着眼睛骂了一句，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军号和鼓声，再加上旗号，向士兵们传达着命令。火枪兵装填完毕，以三排的线列战阵从官道两侧的山坡高地缓缓压了下来。
“弃械免死！”
“降者不杀！”
明军的线列战阵的逼近，给鞑虏带来了死亡的压迫，喊出的口号，也在催逼他们作出选择。
不时有凶顽的鞑虏嚎叫着冲向明军，然后在血肉横飞中，被子弹打成筛子。
冷酷无情地停步装填，明军火枪兵保持着与鞑虏的距离。仔细地瞄准射击，将有效射程内的鞑虏一个个击毙。
没有弃械，没喊投降，没跪地磕头，这就是明军将士判断的标准。
地上的伤兵，被毫不留情地用刺刀捅死。干不了活儿，也不可能浪费医疗资源，留之无用。
从四面压上来的明军火枪兵，不时响起的嚎叫和枪声，以及垂死的惨呼，给鞑虏带来了越来越沉重的心理压力。
几个鞑虏刚站直身子，拉开弓箭，一排子弹已经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前进着，射击着，五十米内的鞑虏，没有投降反应的，全部成为目标，如同打靶，也象在屠杀猪狗。
绝对优势的兵力，被火炮火枪打得失魂落魄的鞑虏，偶尔的反抗，也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极快地消散无迹。
“投降啊！”在冷酷无情的杀戮下，终于有鞑虏崩溃了，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
火枪的射击稍微停顿了一下，终于放过了这个家伙。但枪声再次响起，瞄准的是其他的俘虏。
“投降。”
“投降啦！”
有了第一个，或许也分不清谁是第一个。还是稍显宽阔的战场，谁也不知道第一个投降的是谁。
投降声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枪声也逐渐稀疏。但还是有反应迟钝的鞑虏，被不断击毙。
“哼，还以为都宁死不降呢，也有这么多贪生怕死的懦夫。”蔡寅吐了口唾沫，不屑又鄙视地骂着。
战斗进入了尾声，成串的俘虏被捆绑着押离战场。
他们的投降，不仅多了挖矿的劳力，连战马的损失也小了不些。万余鞑虏，俘虏不到两千，战马缴获了三千多，算是不小的收获。
蔡寅看着亲兵牵过来的两匹好马，眼馋不已。可终于还是没有喜新厌旧，拍了拍战马的脖子，笑道：“老伙计，哪能不要你？咱们俩儿呀，还是好搭裆。”
并不十分雄壮的枣红马打着响鼻，亲热地用头拱了拱蔡寅，好象听明白了他的话。
“咱们的仗打完啦！”蔡寅环视狼籍的战场，发出有些遗憾的感慨，“应该是调回南方。辽东嘛，冷了冷了些，可还不错。”
不远处，祖泽清正在试骑缴获的战马。虽然有些波折，但终于还是降服了这匹高头大马，不由得发出畅快的大笑。
以轻微的伤亡，歼灭了万余鞑虏，将士们的心情也是喜悦振奋的。即便长官不说，他们也知道，战争差不多结束了，他们很快就能享受太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