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01章 破沧州,保定歼敌

 但岳乐却仿佛进入了另外的世界,对此充耳不闻,完全丧失了斗志,甚至是思维和说话的能力。 

 侍卫们也沉默着,说什么有用呢,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刻,多喘几口气罢了。 

 枪炮声更近了,外面响起了嚎叫和呐喊,八旗官兵倚仗高墙,与明军展开了交战。 

 一个侍卫叹了口气,拎着弯刀,转身出了厅堂,向喊杀声最激烈的方向冲去。 

 又有侍卫离开,站在这里于事无补,去参加战斗,兴许还能让王爷多活一会儿。 

 随着院墙被炸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没有侍卫再留在岳乐身边。保不保护,到现在已经是没用了。 

 就在鞑虏与冲进府衙的明军血战厮杀之时,烟火在厅堂里升起,很快就烈火熊熊,并向其它房屋蔓延。 

 “王爷——”侍卫德愣泰回头看了一眼,闭上了嘴巴。 

 选择自焚的方式了结生命,或者说已经在烈火中抹了脖子,岳乐最后的选择,倒是显示了一点刚烈。 

 可惜,史书上不会留下什么,甚至自焚都不会说。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从来都是如此。 

 死就死了,不管是王爷,还是小兵,不管是自焚,还是被砍死。 

 德愣泰突然觉得心灰意冷,连拼杀的心思都没有了。毫无意义,看那些奋勇冲杀的同伴,一颗铅弹就能了结生命。 

 因为明军并不想近战肉搏,根本不给你换命的机会。 

 一排排火枪在轰鸣着,子弹终于打到了德愣泰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其轰然倒地,他看到了弥漫烟雾的天空,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 

 保定。 

 城中枪炮声响成了一片,都集中在南城。 

 数千从真定府逃回来的鞑虏,一头撞进了明军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在枪林弹雨中苦苦挣扎。 

 “冲出去,冲啊!”都统宜里布嘶声喊叫着,指挥部队返身向南门冲击。 

 他们是从这里入城的,根本没想到城上全是假扮的明军。 

 看城中工事和火力密度,想要杀透明军精心布置,从其它城门冲出去,显然是极为困难的。 

 城中对着南门的街道,已经被堵了起来,明军构筑了射击墙,上下两层,火力密集而强大。 

 被诱进城的鞑虏猥集于街道上,遭到了城上城下的交叉射击,顷刻间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 

 人喊马嘶声中,鞑虏不断被击中落马,受伤的战马乱跑乱跳着,冲撞着本已混乱的队伍。 

 城门处已经堆起了一撂尸体,什么滚木擂石、炸弹地雷,一顿猛烈的打击,城门虽然未关,在火力的封锁下,却几乎没有了出路。 

 鞑虏听着军官的指挥,纷纷跳下马,以盾牌和甲胄为防护,向着城门冲杀,希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开火!”随着尖锐的哨声,城上的火枪如雨点般打了下来,十几门老式火炮也依次发出轰鸣。 

 实心炮弹砸入敌群,带起残肢断臂和血肉横飞,顷刻间,便打倒了一片鞑虏。 

 副都统德立叶身先士卒,却凄惨无比。炮弹几乎将他半个身体削掉,残破的尸体飞出数米,落在地上已不成人型。 

 周围的火枪射击缓了下来,火枪兵尽量瞄准射击,希望能留下尽量多的战马。 

 “降者不杀!” 

 “弃械免死!” 

 副将马进玉眯着眼睛,脸上的疤痕在微微跳动,命令士兵喊出了专对绿营官兵的劝降口号。 

 不杀是不杀,但投降的鞑虏将被押往矿山,作为苦力干到咽气为止。即便如此,很多明军将领也不愿接受鞑虏的投降。 

 “特么的,如果不是看着这些战马可怜,老子才不要俘虏呢!”马进玉心中不甘,可看着倒毙于地战马,悲嘶哀鸣的伤马,却惋惜不已。 

 进攻的鞑虏不为所动,用弓箭还击,踩着同伴的尸体,踏着粘稠的污血,继续向前推进。 

 “开火!”马进玉伸手一指,枪声如爆豆般响了起来。 

 都统宜里布看着交战的战场,狭小又血腥,每前进一步,差不多都要倒下一排士兵。 

 甲胄在线膛火枪面前,几同虚设。箭矢的还击,对于有工事和城墙防护的明军来说,却杀伤有限。 

 火炮装填完毕,再次推前,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鞑虏,令人顿生惊骇恐惧。 

 轰,轰,轰……火炮发出怒吼,声势惊人。 

 一颗颗实心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飞行轨迹,从不同的角度砸进鞑虏群中。每一颗都带起一片血肉横飞、惨叫哀嚎。 

 这一次的沉重打击,终于使鞑虏冷静下来,攻势受挫,死伤累累,遍地的尸体的伤员,惨叫呻吟在火枪的射击声中,显得可怜又残酷。 

 “降者不杀!” 

 “弃械免死!” 

 枪声未停,劝降的口号又响了起来,这次可能是最后的警告。 

 都统范达礼的尸体血淋淋地摆在地上,在第一轮的火力打击中,他就被击毙。 

 脑袋上挨了一枪,变得血肉模糊,只能从服饰上来辨认身份。当然,还有他的侍卫可以作证。 

 都统宜里布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知道自己也将是同样的下场。可能死后的模样不同,但那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死后是挫骨扬灰,还是砍下脑袋,尸体在泥土中腐烂,其实都是一样。 

 绝境死地的鞑虏们诡异地安静下来,虽然明军的火枪兵还在射击,在这无遮无挡的街道和城墙之间,每刻都有同伴被铅弹击中。 

 完蛋啦!绝望而疯狂的冲击也不过是死得早一点,死得慢的似乎也是一种煎熬。 

 “投降嘛?似乎明军也抓过八旗的俘虏,还曾经与朝廷交换过。但如此多的八旗人马投降,好象还没有过。” 

 宜里布心如死灰,扫视着周围的手下。还剩下千八百人,算多嘛? 

 一个士兵突然被子弹击中,抛洒着鲜血,一声不吭便倒毙于地。 

 旁边的鞑虏只是眼珠一轮,便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如此的麻木,令宜里布都感到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