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杂兵乱战
但与后世相比，古代军队所采取的预防措施往往不够。比如加强心理辅导、减轻士兵的压力和恐惧等。
黄吉和陈益等人虽然不太明白，但多少从评书之类的信息源中知道炸营是怎么回事。
“记住，今晚的口令‘杀叛贼’和‘保大清’。”黄姓军官原本憨厚朴实的脸上，露出了狡滑的坏笑。
黄吉等人心领神会，嘿嘿笑着，竟在行动前觉得轻松了一些。他们将手雷藏于身上，腰间满满的一排，才带着几个已经化装成清兵的高手，转身离去。
家奴、包衣，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抱紧满人的大腿，能获得私利；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对尊严的践踏和侮辱。
历史上的杨起隆京师起义事件，可以看出，包衣家奴就是主力。只有五六百人，但在暴露之后，仍然白巾裹首，从地安门向皇城发动进攻。
难道只是杨起隆诈称的三太子太有号召力，还是人们心中怀着对满清的仇恨和怨忿？
要知道，真实的历史还要晚上十年，要等到三藩之乱时才会发生。可见，汉人心中还有着故国衣冠的思念，还有着对异族统治的怨恨。
看着这队人远去，黄姓军官的目光望着远方的军营，微眯起了眼睛。
“大人。”一个身体壮实、脸上有疤的汉子不太确定地问道：“他们能成事吗？”
黄州淡淡一笑，说道：“成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清军是由家奴组成，训练日短，抢掠起来如狼似虎，败退起来也如山倒。而且，新兵也很容易发生营啸。”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就算营啸没有发生，黑暗之中敌我难辨，肯定也是一场大混乱。”
疤脸汉子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咱们人少，要不，说不定能杀得清军大败。”
黄州摇头道：“不在于人多人少，只看敌人有多大程度的混乱。乱得不可收拾的话，咱们这三百来人，也能杀得他们四散奔逃。”
历史上确实有这样悬殊的战例，但只在特殊情况下发生。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还在于破坏清廷的意图，使其继续陷入难以应付的窘境。
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在混乱中杀死董鄂，基本上也达到了目的。
所以，跟着黄吉等人混进军营的高手，就是成功的关键。他们都是燕赵男儿，射术高超，专为刺杀而去。
夜色渐深，清军兵营内逐渐安静下来，清兵纷纷进入了梦乡，却不知道营内营外都在忙碌起来。
黄州和手下早已经化装成清军以方便行进，他们在军营的西门不远处埋上了十几颗大号地雷，又安排了百十人。
其余人都在东面埋伏，布设了更多的地雷，准备给败退的清军以沉重的打击。
之所以有此信心，主要就是看清军的组成有乌合之众的架势。而且，一般靠抢掠来振作和维持士气的军队，战力不会太强，更不能打逆风仗。
更关键的一点，就是混乱将从清军内部爆发，这是清军所意料不到的。
已是半夜时分，万籁俱寂。突然的爆炸声，在兵营内轰然响起。
黄州皱起了眉头，这比计划要提前了。显然，应该出现了什么意外，最可能的就是被发现，不得已引爆了手雷。
“发信炮！”黄州很快就作出了决定，不能给清军整肃内部的机会，提前发动的效果或许要差一些，但束手待毙更是愚蠢。
信炮凌空飞起，在半空轰然爆响。紧接着，从南、北、西三面，相继升起了信炮，造成了四面皆敌的假象。
军营内确实出现了意外，外号叫何裁缝的义军成员因为紧张而被队官发觉，他情急之下暴起伤人，并掏出手雷乱扔。
爆炸声响起，清军被惊醒，也包括枕戈待发的义军。正不知道如何应变之时，信炮四下发射，给了他们明确的信号。
义军成员立刻抢先冲出，臂缠白布条以作敌我标示，乱扔手雷，四下纵火，并喊叫着向旁边的清兵突然砍杀。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四下升腾，在烟雾和夜幕中，人影晃动，难分敌我。惊醒的清兵猝不及防，很快便陷入到混乱之中。
“杀叛贼！”、“保大清！”黄吉带着几名手下，大呼小叫着，乱砍乱杀，乱冲乱撞，喊出的口号更令清兵感到迷惑。
叛贼？！谁特么是叛贼？保大清？！俺们也是啊！
营外也亮起无数火光，还有鼓噪呐喊，更使清兵懵逼，心中惶惑。
弓箭在乱射，鸟铳在轰响，除了义军士兵，清兵也不知道谁在攻击谁，分不清叛贼是谁，怎么分辨？
有砍杀就有反抗，有攻击就有反击。
开如还是拿起刀枪自保，但很快就演变成了看谁都象敌人，谁靠近都要防范，甚至是先下手为强。
“杀叛贼！”陈益和几个义军扔出手雷，爆炸的烟雾未散，便扑向了一旁晕头转向的十几名清兵。
这十几个清兵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分辩，但在一声声“杀叛贼”的呐喊声，却遭到了另一股清兵的猛烈攻击。
显然，这一股清兵是真的在帮陈益等人攻杀“叛贼”。尽管他们不知道怎么分辨，但叛贼就是叛贼，看到了就得杀。
同样的事情在清军兵营中不断地发生，荒诞而又真实。
真的叛贼杀得理直气壮，在混乱中裹协了更多的士兵，胡乱地攻击着一伙伙“叛贼”，根本不听什么解释和哀求。
“啊——”一名清兵军官长声惨叫着，捂着扎进眼中的弩箭倒在了地上，昏暗的光线中，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射来的。
聚拢在他身旁手下，眼见长官被射死，愣怔了一下，便向疑似袭击的一队“叛贼”发出了进攻。
轰，轰，轰！黑暗中，不知从哪里扔来了几颗手雷，射来了几枝火箭，炸翻了十几个清兵，也引燃了他们看护的火药。
巨大的爆炸轰然响起，震耳欲聋。火光大盛，照亮了跑跳跌撞的人影，如同妖魔在乱舞。
董鄂被十几个亲兵保护着，嘶声喊叫也被爆炸的声音，以及各种喧嚣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