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皇帝是舵手
张煌言的视野要比其他阁臣更广阔一些,对于海贸也不算是陌生。而朝廷的赋税,目前主要还是依靠贸易,特别是海贸。
张煌言躬身奏道:“海贸商品的销售基本不成问题,只是数量略显不足。今年国内扩大了甘蔗和茶叶的种植面积,植桑养蚕也有大幅增长,海关税收预计将有很大的增加。”
“唯独棉花,还要看北方的种植面积,今年估计不会有太大的起色。从海外进口的棉花,倒是能够缓解一些需求。”
当时棉花的主要产地是长江流域、黄河流域、江淮平原和江汉平原,已经光复的地域不多。
况且,光复区在第一年主要是保证军民的吃饭问题。虽然广西、云南也有少量种植,但并没有扩大面积。
从海外购买虽然可行,但路途较为遥远,象天竺,倒是世界上的主要棉花产地,可运输不便。
“北方嘛——”黄立苦笑了一声,说道:“今年恐怕不行,明年的种植面积也不乐观。”
今年光复北方,要稳定社会秩序,面临的困难还是吃饭。北方只有一季收成,那肯定要优先种植粮食。
“好在缅甸已经打通了出海口,能够就近从天竺采购。朕会给陈进才下旨,让他尽快建起船队,打通与天竺的商路。”
从仰光进入印度洋,前往南亚次大陆,黄立所要的可不仅仅是打通商路那么简单。
当然,现在还在侦察刺探和准备阶段,等到华夏光复,便能投入更多的力量。
“除此以外,还有缅甸、湄公省、登嘉府等地,也要增加棉花的种植面积。最多两三年,情况便会有根本性的改观。”
张煌言躬身称是,不复再奏。
涉及到工商和海外事务,皇帝比他们还要专业。他也不知道万岁怎么想出那么多的办法,只能归于曾经海外游历的见识和眼界。
又谈论了一些其它政务,君臣才结束了这场奏对。阁臣退下,殿内又安静下来。
层级制的管理,使黄立的工作变得简单轻松了许多。
除了军事,他投入大半精力外,其它工作只需要交代下去,听取汇报,监督进展,并不需要事必躬亲。
而在军事上,黄立也没有指手划脚地遥控指挥。只要各部按照既定计划稳步推进,他并不认为还需要什么高明巧妙的策略。
所以,黄立把更多的精力更多地关注军工生产,督促后勤保障。兵精粮足,弹药不缺,这场国战就肯定能取得胜利。
特别是军工生产,黄立利用其专业知识,还在不断地提升着武器弹药的威力。硝化棉,便是经过研发,已经生产制造出来的新型炸药。
在威力上,硝化棉大概是黑火药的两到三倍,且没有黑烟产生,更加地适用于战场。
但实验室研制和工业化生产,还有着一道鸿沟。而且,硝化棉的燃爆速度太快,还需要进一步的化学处理,国战肯定是用不上了。
而黑火药的性能,基本上已经到了尽头,经过提纯的原料,最精确的配方,再加入糖粉作为氧化剂,还有颗粒化的加工。
相比于清军所使用的火药,威力已经相差一倍。在黄立看来,已经足够打赢这场国战。
其实,如果只是实验室的制取,黄立连硝化甘油都能搞出来。但实际意义并不大,而且非常的危险。
想一想,历史上的鸦片战争时,还是用的黑火药,他也就不用太过着急。
同样,在分析出清军所用火药的配方,试验出威力后,这场国战的胜利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变数。
“火绳—燧发—击锤火帽,滑膛—线膛。”黄立阅看着兵工厂呈送的报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前膛火枪终于发展到了极致,铜质火帽继成功研发后,已经进入到了大规模的试生产。
火绳枪的发火率为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燧发枪因为结构上的优势,点火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击锤火帽枪则能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而且,火帽枪的发射不再受到天气的影响。或者说,影响非常的小。把燧发枪改造成击锤火帽枪,也比较简单容易。
当然,今年大规模换装是不太现实的。但铜质火帽能够很快应用于炮弹,可靠性和安全性更高。
“前膛枪发展到极限,就是后膛枪了。先是击针式,再是金属弹壳;先是单发,再是连发……”
黄立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了这些关键信息,但并不准备马上投入研发。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是疯子。只要保持步步领先,明军就能横扫诸强,打赢一场场战争。
而每一次研发,都能培养出一些人才,哪怕是一个两个,也都是宝贵的积累,令黄立感到欣慰。
没错,在科研上,黄立也不会亲历亲为。当然,他的适当指点会使研发工作事半功倍。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黄立才从自己的写写画画中抬起头。
女官孙婉躬身奏道:“万岁,该用午膳了。”
黄立这才发觉,专心工作的时间过得真快。轻轻点了点头,他把自己的本子收好,起身离去。
尽管他用自己的知识改变了很多事情,但也有无力,或者说要屈从于传统的时候。
李云容诞下龙子,却还要坐月子。黄立有心改变,却担心由此落下病根。毕竟,他并不是大夫,所掌握的知识也不一定就正确。
所以,李云容还是按照传统进行护理,不能洗澡,连洗头好象都不行。这样的形象,这样的气味,李云容也觉得不宜与皇帝共处。
但李云容却听从了黄立的建议,母乳喂养。什么保持体形是小事,让孩子有免疫力,不生病,才是她最注重的。
而在古代,别说是宫中的妃嫔,就是大户人家,也要雇奶妈来喂养婴儿。
当然,作为母亲,孩子是她的心头肉。为了孩子的健康,付出多大的辛苦,有什么样的流言,她也是心甘情愿,且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