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垂死挣扎
地形的不利,使得鞑虏连楯车都不能使用。当然,明军也难以挖掘宽壕,只有简单的鹿砦。
一千鞑虏手持盾牌和弯刀,后面则是弓箭手,拉开一条五六十米的攻击线,呐喊着向前攻击。
土坡上的防御工事看似简陋,用石块和树木垒砌的胸墙,但防护作用似乎更好。火枪兵只在掏出的射击孔开火,连头部都不用暴露。
这样的防线其实有两条,鞑虏就算冲破第一道,在几十米外,还有第二道防线在等着他们。
轰,轰……地雷不断在鞑虏脚下炸响,这是为了减轻机动部队的负担,与火箭一起,成为明军的武器之一。
便于携带和使用,甚至在辽东就能自己制造,还能够起到和炮弹差不多的效果。关键是鞑虏并不知道如何防范,白白挨炸。
李学秀举着望远镜,看着不断接近防线的敌人,抿嘴露出冷笑。
就凭这千八百人,还想突破己军的阵地?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岂不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要知道,他这边的守军就是一个营三千人,就是没有火炮,光凭火枪射击,也能把鞑虏杀得干净。
显然,鞑虏是疯了,为了逃出生天,已经顾不上什么兵力火力的差距。反正冲不出去,也是个死。
而且,他们还耽搁不得。身后的追兵不会给他们时间,一旦前后夹击,就再无机会逃出生天。
尖厉的哨音响过之后,又是震耳的轰鸣。火枪兵再次发出了一轮齐射,威势惊人。
火光闪烁,白烟升腾,无数子弹激射而出,又给鞑虏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鞑虏有些混乱,脚下有地雷,正面有火枪,他们不知所措,仿佛是在主动找死。惨叫哀嚎中,又倒下了一大片。
换枪不换人,再加上燧发、纸壳定装弹,明军的射速提很快,一轮接一轮的齐射,枪声如爆豆般响个不停。
线膛火枪的犀利,对于鞑虏的打击,可谓是凶狠无比。血肉横飞,视甲胄如无物,令鞑虏心惊胆寒。
火枪发射的闪光既快又密,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白色的烟雾团团升起,在秋风中淡薄,旋即又被吹散。
工事外几十米的鹿砦并不算密集,也不是很高,但阻碍了鞑虏的接近。其实,只是迟滞的作用就够了。
一个鞑虏被子弹当胸击中,血花绽放之后,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他张着嘴巴,无力地倒了下去。
又一个鞑虏被击中腿部,倒在地上挣扎翻滚,惨呼哀嚎,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片土地。
血肉在空中迸溅,溅了伊穆图一脸,鲜血似乎还带着同伴的温度,腥味冲入他的鼻孔中。
伊穆图摔倒在地,也看到了倒毙同伴。脑袋血肉模糊,象一个烂西瓜,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儿。
用兵器支撑着,伊穆图费力地爬了起来,却又看到了周围倒着的几具尸体。
一具尸体大睁着眼睛,似乎在望着他。尸体的半个肩膀被打烂了,脑袋也诡异地歪斜着。
枪声依旧如鞭炮般响个不停,身旁不时有人被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令人心胆俱裂。
一颗子弹激射而来,正中伊穆图的盾牌。冲击力如此之大,半跪着的伊穆图全无防备,盾牌猛地撞在了他的脸上。
被撞击得鼻口冒血的伊穆图,向后翻倒在地,如同死了一般昏迷过去。幸运的是,他失去了知觉,也不用再看到凄惨的景象。
箭矢射出,鞑虏弓箭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对面的工事施射。
但作用似乎微乎其微,胸墙的射击孔再次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就指向自己,令人胆寒。
亮光闪烁,子弹再次激射而出。白烟升腾,遮住了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鹿砦前后,横七竖八地倒毙着尸体,流出的血已经粘稠,好象土地也不愿再吸收。
勒古已经赶到,正观望着战斗,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严竣。
所谓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
勒古也是无奈,一定要展开全力的进攻。当然,他也知道,只要敌人顶住了,己军差不多也没有了再攻的力量。
在兵力对比上,在地形地势上,在火力强度上,敌人都占据优势,己军的猛烈进攻,更象是在垂死挣扎。
就是在垂死挣扎,勒古回头张望了一下。尽管看不到什么,但却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枪炮声。
他的心中一阵悲凉,追兵到底还是赶到,并加入了战斗。尽管可能是急行军的少量精锐,但留下压阵的己军也不过数百而已。
没错,胡国柱率领的明军确实接近了鞑虏。先行赶到的是三千多人,以哨为单位,向鞑虏发动了进攻。
听到前方激烈的枪炮声,赶到的明军岂能不知道战斗正在进行?不管是不是建制齐整,不管是不是没有携带火炮,也要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
这三千多人的明军,全部轻装,也就是没有披甲戴盔。尽管这要能会在战斗中增加死伤,但前后夹击之势形成,对鞑虏就是灭顶之灾。
多尔济无可奈何,只能派出三百人马,前去阻击。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力可以调动,只能是撑一时算一时。
这三百鞑虏也不敢在大路上拦道阻击,而是匆忙砍伐小树,挡在大路上,占据大路两侧的树林,用弓箭来阻挡明军的前进。
胡国柱亲自指挥,兵分三路,从正面的大路、两侧的树林丘队同时进攻,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能给正在突围作战的鞑虏沉重一击。
此时,勒古意识到形势危急,已经孤注一掷,亲自率领全部兵力展开了最后的进攻。
这是绝死的突击,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突出去,要么在前后夹击下全军覆灭,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选择。
战斗愈发激烈,枪炮的轰鸣声,爆炸的巨响,呐喊和惨叫哀嚎声,在火光硝烟和尘灰飞扬中的战场上,成为了残酷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