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前后夹击
多尔济轻轻点头，说道：“本将也是这样认为，希望勒古早些派人回报，也就放心了。”
现在已经无法再改走别路，如果是在南关时还能走红咀堡那条路线。也就是说，如果前路被阻，后有追兵，结局将非常凄惨。
索拉赫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派人再去催促，勒古大人应该能够理解。”
多尔济垂下眼帘，思索了半晌，摇头道：“他们也是出发不久，也不必再行催促。”
催促的意义不大，反倒会让勒古心生嫌隙，还可能影响到他的指挥作战。多尔济再心急，也知道轻重。
眼见大人心情不愉，索拉赫也闭上了嘴巴，沉默地跟在身旁。
多尔济自己的心情很糟糕，也感受到了周围将士们的沉痛和压抑。
南关惨败，损失的不仅是人马，更有军心士气的沉重打击。
包括多尔济在内的鞑虏将领和士兵，都被敌人强大而犀利的火力所震撼。
特别是射程又远，又能打开花弹的大炮，还有能破重甲的火枪，简直让他们心惊胆战，却又束手无策。
从辽阳出发时的期望有多高，信心有多强，失败之后就有多失望，心里有多颓废。
多尔济也意识到最大的失误就是轻敌，或者说是对敌人的情况不了解。
而且，此次作战可以说是仓促的，准备不充分。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动用的兵力太少，粮草物资携带的也不多。
其实，多尔济认为哪怕兵力再增加一倍，恐怕也难以攻破敌人的防线。
敌人的兵力应该至少上万，更多一些也有可能。竟然想以不足敌人一半的兵力，想要击败倚坚防守的敌人，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多尔济苦笑起来，竟然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岂能不失败？
…………………
枪炮声渐渐停息，队伍又昂然向前推进。
胡国柱只留下一营人马守金州，率领近两万人马追杀败退之敌。
已经是至少五倍于敌的兵力，沿着驿道前进，车炮为先，火枪兵压后，此战已经是胜券在握。
“鞑虏已经不复当年之勇，衰弱得如此厉害，令人惊讶。”胡国柱摇着头，与祖泽溥说着话。
虽然在之前也看出了八旗官兵的衰落，但在辽东，表现得更加明显。大半的鞑虏都没有实战经验，气势汹汹的表象背后，却是遭遇失败后的一蹶不振。
祖泽溥深有同感，嘿嘿冷笑道：“想当年，建虏在辽东几无败绩，凶悍勇猛得令人心生畏惧。现在，却离不堪一击不远了。”
说是不堪一击，显然还不至于，但战斗意志确实已经今非昔比。这样的军队，能打顺风仗，但遇到阻力，遭到挫折后，却也容易一溃千里。
胡国柱笑了笑，说道：“看来，全歼敌人已经不是幻想。进取辽沈，也大有希望。”
“恐怕粮弹物资供应不上啊！”祖泽溥有些惋惜，说道：“我军多为步兵，行进速度太慢，长途运输难以保障后勤。若顿于坚城之下，关内清军来援，甚是危险。”
火力强大的原因是弹药充足，明军的作战特点，也决定了后勤保障的重要性。如果是装备的冷兵器，那只要给士兵吃饱饭就行。
胡国柱轻轻颌首，说道：“那就要看朝廷的态度，最主要是万岁的意志。如果全力发动海上运输，某家觉得还是能够保障的。”
水师、商船全部发动，确实可以大量地海运物资。不必在旅顺港靠岸，趁着冰封之前，可以直接从三岔河驶入，在牛庄或营口御载。
但在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再有数月时间，便是辽东的冬季，除了旅顺不冻港，其它的河流近海地带都将冰封。
陆路运输耗费太大，特别是远途，可能成为明军向内陆进军的最大障碍。
而要充分利用水师之利，就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河流畅通。沿辽河、浑河，甚至能够直达辽阳、沈阳附近。
……………….
而就在胡国柱所部尾随败退建虏追击的时间，勒古所率的清军，终于赶到了小黑山，与明军展开了交战。
尽管明军修筑起了工事，但勒古却没有半分犹豫，稍事休息，便发动了进攻。
时间就是生命，退路已断，还有什么说的。无法打通的话，就是覆灭的命运。
明军的阻击阵地横亘于大路，一侧是小黑山的延长山脉，另一侧则是片丘陵地带，鞑虏完全没有绕路逃跑的可能。
勒古知道，要等待辽阳的援军，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能尽快打开通路，就会陷入到前后夹击的困境。
所以，勒古仓忙打造了木盾和云梯，以及十几辆的简陋楯车，便指挥部队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明军以逸待劳，在李岳等将领的指挥下，依托工事，以凶狠的火力进行猛烈还击。
火炮怒吼，火枪轰鸣，竟然还有地雷不时爆炸，在腾起的黑烟中，碎石弹片四下迸射，将一个个鞑虏击倒在地。
勒古在横断驿路的主阵上，投入了一千人马；在侧翼的丘陵地区，也派出了两个牛录的兵力。只要一个方向取得突破，可能就会导致明军的防线崩溃。
但明军的火力似乎比南关还要凶狠强大，原因很简单，整个防线只有两三里长，远不象南关的十余里，守军的密度自然会更大。
对于清军的进攻，李岳也没有保留，基本上是火力全开，给予清军最凶猛的打击。
轰，轰，轰……一颗颗炮弹落进敌群，每一次爆炸都激射出死亡的弹片，将敌人打翻在地。
佛朗机炮毫不留情地喷射出如雨点般的子弹，并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子铳，接连发出怒吼。
壕沟的阻挡，为火枪的持续发射赢得了时间。敌人暂时冲不过来，给火枪兵的心理带来了稳定，使他们能够从容地瞄准射击。
而且，李岳所部也是久经战阵，最有战斗力的部队。面对顽敌，坚定着战术打法，充分发挥武器优势，在有效射程内将敌人大量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