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陶琬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最让她无法理解的行为，还是孔秦岳隔三差五给她发消息，但过段时间又像人间蒸发般没了来信。

 还未生长起来的情愫总是沈落得很快，陶琬现在已经不再去想起孔秦岳，就像现在，她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更担心闫亚思的心理状态。

 她们又闲聊了几句，成欣继续去补作业，陶琬开始午休。

 陶琬睡醒，去书房里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又去楼下冰箱里拿出中午提前冰上的矿泉水。

 她做好一切后，缓慢坐到椅子上发呆。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无所知。

 书房门敞开着，从楼下传来的动静让陶琬回过神。她端坐在书桌前，开始收拾本来就很干净的桌面。

 成池走了进来，感受房间里的空气温度明显不同於楼下。他擡眼看了下空调，坐到桌前。

 “暑假作业快写完了吗？”

 这句寒暄并不突然，但陶琬莫名手抖，碰掉了文具盒。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透明文具盒，轻声回应：“快了。”

 成池没有再说别的话，拿过卷子对照答案批阅，看完后面大题的解题步骤作出评价：“进步很快，看起来这个方法你已经熟练掌握了。”

 这个夸赞一时让陶琬回不过神。

 成池继续说着某些注意事项，陶琬在听他讲话的期间，恍惚擡了下眼。

 许久没观察的侧脸似乎轮廓更加深邃了些，线条平直，只有眉眼间的淡然毫无变化。

 下个瞬间，他们的视线汇聚在一点。

 陶琬迅速收回目光：“我有点饿了，下去拿个吃的。”

 成池看着她走出房间，目光没再移向别处。

 陶琬拿了一盒饼干上来，放在手边，看起来没有要吃的打算。

 “不吃吗？”成池问。

 陶琬：“啊，没事，还是先上课。”

 成池看了下时间，出声说：“不着急，正好我看一看先给你讲哪个知识点。”

 陶琬没有把话推回去，擡手拿起饼干，拆开包装袋。她拿起一块饼干看了看，忽然想到那时成欣跟她说的事情。

 “那个。”陶琬放下饼干，“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成池握着笔，正在课本上勾画。他没停下手里的事情，似乎有种不意外自己会被问到某些事情。

 成池：“什么问题？”

 “就是。”陶琬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孔秦岳高中时有谈过恋爱吗？”

 成池原本平淡的眼神，在短暂静止过后有着不明显的变化，刚刚握笔运作的手指也保持不动。

 陶琬紧接着补充：“我就是随便问问，单纯好奇，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成池放下笔，看向她的眼睛，沈默片刻后出声：“他不是谈恋爱的合适人选。”

 陶琬听到他这样说，收回视线，心里有些担心闫亚思所遭遇的事情。

 她流露出的心情仿佛写在脸上，成池视线凝固，淡声说：“你就是问这个问题吗？”

 陶琬呆楞转头，语气忽然不确定起来：“对……”

 成池看了眼她一口未动的饼干，说：“那就开始上课。”

 陶琬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下午四个小时飞速进行着，时间来到六点，陶琬看见成池按亮手机屏幕，静等着他说下课。

 成池：“晚上我请你吃饭，等等我去跟阿姨说。”

 “啊？”在陶琬诧异的目光中，他已经拿起手机走出书房。

 不过转念一向，也就剩下不到两节课的时间，提前请她吃个散夥饭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他们告别了林悦华，上车前，陶琬犹豫了一下坐进副驾驶，成池提醒她系好安全带，一路上过分安静。

 成池在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对陶琬说：“先去个别的地方，我帮段随拿东西。”

 “好。”陶琬点点头。

 车辆停在略微熟悉的街道上，陶琬侧眸打量，发觉这是之前她和成欣被成池抓包的地方。

 依稀记得，这家店还是孔秦岳开的。

 成池解开安全带：“我很快出来。”

 陶琬忽然出声：“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成池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没说任何拒绝的话语。

 陶琬跟着他走进这个场所，此时临近晚上，还是有不少人光顾这里。

 音乐响彻大厅，陶琬偏头，看到成池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不远的距离说：“等我一下。”

 她目光定在某处，然后擡眼看着他和前台服务员一同离开的背影，明明已经走远，还是有什么在她耳边环绕着。

 也许是音乐的鼓点声过响，心底某处的轻振愈发被她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