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

 鸡汤

 鸡汤小火闷炖近两个小时,无色清水已经变成了清澈见底的茶色,上面漂浮着点点油光,满厨房都是香味。

 平安吸溜了一下,“好香。”

 林玉舀出一小碗,平安紧紧盯着。她吹凉了之后递给平安:“尝尝味道怎么样。”

 入口鲜香,回味无穷。平安眼睛亮了起来。“好喝。”她砸吧砸吧嘴,“我还想喝。”

 “等馄饨煮好了让你喝个够。”她将鸡汤端下来,换上铁锅,水滚了之后,将馄饨放下去,不时搅拌防止馄饨粘锅。

 林玉摆好六个碗,放了一点盐和切好的小葱。然后每个碗放一勺煮好的鸡汤。

 十几分钟后馄饨自己浮起来之后,舀到碗中。

 平安已经按捺不住了,围住林玉团团转。“姐姐,姐姐,我好饿。”

 宋玉言和招财半大青年,两碗馄饨恐怕不够他们吃的。林玉将鸡块也分了一半出来,“平安乖,马上就能吃了,叫鸿俊过来,咱们在外面吃。”

 平安闻言立马跑出了厨房。“哥哥,吃饭了,快过来端碗!”

 林玉端着两碗馄饨去了宋玉言的院子,他坐在石桌前看书,招财在晾晒衣服。

 宋玉言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勾出他肚里的馋虫。擡头去看,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落在了石桌上,皮薄馅大,能看到里面粉色的猪肉,白色的皮像是纱一样在清澈的汤底里摇摆,葱花是点睛之笔,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

 “还有一碗鸡汤。”林玉说道。

 招财咽着口水,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吃掉。他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我跟姐姐走一趟。”

 林玉便转身离去,招财跟在一旁。“我叫做招财,不知姐姐叫什么?”

 “林玉。”

 招财叹了一口气:“公子原本也是世家大族子弟,出生於都城长安,被小人陷害,和父亲离心,路上又遇到了一夥山匪,将公子的腿打断。幸好有姐姐在,不然我们吃饭都是一个问题。”

 “姐姐祖上是做什么的?做菜比我们家的大厨还好吃。”

 林玉瞟了她一眼,“你家公子好可怜,原本应该有不少女子倾心吧,可惜现在腿断了,大概也不能成家立业。”

 招财被噎了一下,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装可怜。“哎,谁说不是呢,就因为此事,同公子青梅竹马的小姐也退了婚约。姐姐的父亲也是大厨吗?熬得鸡汤太香了,隔着路我都能闻到。”

 “嗯,那你鼻子挺灵的。狗年出生的吧?”

 招财一楞,“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属蛇。

 林玉将鸡汤端给他,“我猜的。”

 招财端着鸡汤回去了,还是没有闹明白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属狗。

 宋玉言慢悠悠的吃着馄饨,肉馅爽滑筋道,汤头鲜美爽口,皮薄的一抿就化,却没一个露馅的。“问出来了吗?”

 招财挠着头:“没有,她一直没回答我。但她说我是狗年出生的。”

 林玉出生於南洛镇河阳村,父母都是农民,一辈子都没出过南洛镇,也没听说过她拜谁为师,怎么就能做出不输於御厨的菜呢?

 就看这张馄饨皮,很薄,却没有烂,没个几年功夫练不成。

 宋玉言瞟了招财一眼,还能不动声色的讽刺招财是狗,有点意思。

 招财看着桌上的馄饨,“公子,我能吃了吗?”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玉言喝了一口鸡汤,立马判断出馄饨的汤头用的正是这个鸡汤。“吃吧。”

 招财立马扑了过去,端着碗蹲在地上吃。太好吃了呜呜,他吃完了整碗,汤都没剩。

 宋玉言只吃了一碗馄饨,鸡汤和鸡块全进了招财和初一的嘴里。

 “初一,你去盯着那个女人。”

 初一吐出一根鸡骨头,“公子怕她是赵忠良派来的?”可惜了,做的饭这么好吃,若真是赵忠良的人,那就不能留了。

 林玉将自己卧房的四方桌子擡了出来,一人一碗馄饨,鸡汤摆在中间。

 张金花鼻翼微动,树皮般的脸颊耸起,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做饭这么好吃了。”平常林玉只会做些小炒,味道也寡淡。

 林玉笑着说:“应该是突然开窍了,我觉得还和以前一样。”

 平安吞下一口馄饨,哈着气降低温度。“不,姐姐,你做的饭比以前好吃多了。”她口齿不清。

 “也不是说姐姐以前做饭不好吃。”平安皱着眉头,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林玉哈哈笑着,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好了,不要说了,这么多的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平安嘿嘿笑着。她觉得姐姐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是性格还是厨艺,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以前的姐姐从来不出门,也不会笑的这么大声,现在的姐姐每天都笑着,晚上睡觉前还会亲她的额头。

 一开始觉得害羞,后来就觉得很开心。

 四口人亲密的吃着,一片欢声笑意,反观宋玉言这边冷冷清清。

 天还亮着,林玉快速的吃好饭,“你们先吃,姐姐今天再去城里一趟。”

 鸿俊连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姐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林玉:“你吃吧,我一个人去。你要是想帮姐姐,就将碗洗了好不好?”今天进账三十两,身上的重担轻了一些,三个篮子虽然有些重,但也能拿动。

 张金花:“这么晚了,还要去吗?明日去吧。”

 林玉:“没事,这几天正是槐花开放的时间,得抓紧赚些钱。我卖完就回来了。”

 “那你路上小心啊。”张金花说。“天要真晚了,就租一辆驴车,安全些。不要舍不得花钱。”

 “哎,我知道了。”林玉刚想进厨房,门口就走进来几人,是林海和张氏,两个穿着黑色短打的小厮,擡着林富贵。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几十个人,全都是在张氏的大嗓门吆喝下,来看热闹的。

 张氏:“哎哟,你们这是吃了什么。野山鸡?真香啊,你们哪来的钱?”

 林玉冷声:“不关你们的事。”

 张氏声音尖利,“什么叫不关我们的事儿?既然有钱了,就赶紧赔我们家富贵的医药钱。”她扑到张富贵的身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富贵啊,今天在路上走着,莫名其妙被你们家林鸿俊打了一顿,回到家就昏迷不醒。”

 “你看看他脸上的伤,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真是太残忍了!”

 “各位乡亲父老们评评理啊,这还是亲戚呢,林鸿俊怎么就敢下死手呢。”

 “你们要是不赔个十两银子,我们就将你告到官府!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弟弟!”

 村民们窃窃私语。

 “这可太严重了,林玉,你家弟弟这就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