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蓝莲花

 在不二看来恋人对於龙马所做出的决定是不大高兴的，至少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的结果。只是因为龙马态度坚决，最后才不得不做出了“不再干涉”的回应而已。说起来不算躲在他怀里哭的那一次，这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孩子流眼泪呢。比起自己的怀抱还是更安心於大哥的怀抱么？不二难以释怀地想着，不过还是得承认手冢实在很有“可靠的兄长”的感觉。尤其是搂着只到他胸口的少年，看起来确实很和谐。

 按照常理来推断，做出了不再干涉回应的手冢应该不会再为这件事纠结才对，然而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却隐隐觉得他是在生气。不二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这么觉得而已，但是即使他问对方，恋人也只是摇头而已。

 “看来医院门口的爆炸事件他也知道了呢，你一定有让所有人保密的吧？我似乎也没见到报纸上刊登那次事件。”不二好像自言细语般地说道。

 “嗯。”

 “你难道还没想到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吗？——是你马上就把我送去了多伦多啊！笨蛋！至今为止，那孩子的洞察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叫你总是做些多馀的事！”绕了个大圈子又兜回来，果然还是对被送走的事耿耿於怀，不二扁着嘴吊起眉梢瞪他。坐在宽敞的房车里，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叹息声，不二正要发作，手冢却先发制人地握住了他的手。

 “不二。”

 “嗯？”姑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确实需要加深彼此的了解。”

 “是……吗？”没有搞明白话题到底是怎么转到这来的不二，听到这句话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是说“恋人”的进展太快了吗？他不由得这么想，感到心口堵堵的。

 然而手冢接下来说的话却立刻打消了他的不安：“我是说，我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转过脸正对他：“你会这么记仇。”

 ……

 张着嘴却没有做出有力的反击，而在恋人看来那似乎是很好的反应？手冢迅速地接近在他唇上刷过，接着附在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不二的脸刷地就红了。

 “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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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仍难以想象，这种事是那个手冢，居然就是那个手冢做出来的！还记得仿佛将他们的互动全部收在眼底的隆桑窝着脖子肩膀却抖个不停的背影，不二又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手冢国光是猪”大概有个二十几次，才终於被一个路边小摊上贩售的小东西转移了注意力。

 在这个以“博彩”为主业的路氹城，会有路边小摊实在是很稀奇的偶遇。大概因为天色暗了，所以老太太才敢拿出自制的手工艺品出来试试运气。不二的笑容向来十分讨喜，却完全不能令老人家对他和颜悦色。大概以为他也是赌徒吧，发现似乎不太讨好，不二也就自然以对了。光线真的很弱，但是老人家做出来的小物件还是看得出很花心思。像是手链啊什么的，即使是绳结的部分也会细心地收在看不到的地方。不二看上一个手机吊坠，绿水晶的珠子下面是编织工整的红色中国结，完全是中国文化传统里的标志模样。获得了老者的同意，不二拿起挂坠迎着路灯光看，很快就决定买下来。之后又顺带挑了个陶制网球拍的手机连，和一对凤冠霞帔的结婚娃娃摆件。虽然都不是贵重的东西，他自己却十分喜欢。

 问了价钱才发现其实也不算便宜，不二冲着老太太笑，已经完全确定了这老人家绝对很讨厌赌徒没错，虽然她是来挣那些亡命之徒的钱的，可是也真的一点不客气呢。不打算说些什么，不二掏出钱包，不过很快又陷入另一个窘境。他有些尴尬地问道：“请问……可以用日币吗？”

 “我要那种不认识多少的钱币做什么？而且也不想跑去银行兑换。”非常不客气的拒绝以及丶非常不客气的奚落令不二有些沮丧。总不能让大石或者乾跑来为他结账吧？而且总觉得被手冢知道了的话——有点丢脸。不二试图用身上的什么东西做个抵押，第二天再来换回，正要与老者商量之时，眼前却出现了1000元的澳门纸币。

 “这样够吗？”似乎对来人傲慢的态度十分厌恶，老人一把将不二手上的中国结夺了回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太婆我可不是来乞讨的，了不起我还不卖了呢！”

 “诶？”白石一头雾水地收回手，看看满脸怒气的摊主又看看不二，讪讪地干站在一旁，一手抓着脖子悄声问不二这下应该怎么办。不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并不是买不到的东西，但至少那个绿水晶的中国结他一定要买下来。这么想着，他接受了白石的葡币，非常诚恳地蹲下来双手递给老人：“老奶奶这么晚还要出来卖东西，真是辛苦了。”老人一边做着手工，一边掀起眼睛看了不二一眼，却没有下文。不二不死心地继续道：“因为有无论如何都想送的人，所以至少这个，请您让给我好吗？”

 软磨硬泡的结果是看上的东西全部都买了下来，以结果来说毕竟用诚意打动了对方还是很好了。但是不二对身旁这个差点给自己帮了倒忙的家夥就完全没有好气儿。在忍受了对方半打自言自语之后，不二终於刻薄道：“白石先生真是好兴致啊，居然亲自盯人到这么远。”

 两人站在路灯下谁也不让步的互相瞪视，仿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