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8 章

 第 358 章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瞬间, 江季夏整个人都是呆住了。

 黑衣女子面容如初冷淡,坐在角落里,一只手撑着下巴, 漆黑纤长的眼睫阖着,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她肩上。

 她很安静。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她漆黑的眼眸对视,江季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青皇笑着招手,“季夏,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江季夏强行扭转头,走向了自家师尊。

 黑衣女子就这么坐在角落,静静的抵着额头, 没有开口。

 很快,就轮到了她。

 昭明:“微夜我就不必说了吧?”

 “她也算是你第二个师尊了,”她什么都不知道,笑的很温和,“对了,今日你们怎么这么生分?”

 江商已经被师尊拉着走到黑衣女子桌边,她脸色奇差, 看着女子的眼神凛冽的吓人。

 很巧, 女子也恰好转头, 一眼就对上了她的眼神。

 她似乎勾了勾唇角。

 黑衣女子眉眼清疏柔和,纵是如此轻讽, 也让人不愿移开视线。

 江季夏其实看过她很久很久, 那些年她们在一起就不说了, 这些年她坐在棺外, 也是看尽了她的眉眼。

 微夜……

 她们气氛凝重的, 连昭明都有点察觉了,她强撑着介绍道,“这是冥皇,她……她你知道的,微夜,你别这样看着她,不要吓到小辈……”

 微夜听了,她顺势看向江季夏,淡淡道,“我吓着你了?”

 这是她们自吵架后,一死一生,第一次说话。

 江季夏咬紧牙关,觉得眼睛发涩。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哭。

 她明明该生气的,可真的看见她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她还是想哭。

 微夜……

 此时,江南也竖起耳朵。

 昭明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江商,“她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她……”

 微夜打断她,她表情平淡如初,眼底没有丝毫温度,“我还活着,你可以放心了。”

 她顿了顿道,“你的心意,我都知晓,接下来交於我就好。”

 昭明再度卡壳,她拿微夜确实没什么办法,只能看向自家徒弟,凝视。

 江季夏见她一开口就是撇清关系,更是难过,但是她哪愿意让微夜看了笑话,她强笑着擡头,“师尊,没事,我只是没想到她……”

 她顿了一会,强咬着牙道,“冥皇阁下……冥皇……”

 她的嗓音哪像没事,那语气哽咽的,就像恨不得把微夜千刀万剐一样,这下子,谁都听出来了。

 很显然,微夜也听的分明。

 她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想开口的意思。

 昭明很忧愁。

 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这孩子还很喜欢微夜,苦心孤诣要为微夜报仇,怎么真看见微夜,却和仇人一样。

 她一头雾水,就不由反覆的问,可惜江季夏不想说的话,还没人能问的出来呢。

 逼急了她就道,“师尊不如问问冥皇?”

 昭明:“……”

 她要是能问微夜,还问你干什么?

 她自讨苦吃,索性甩了甩袖子不问了。

 江商堵完了下意识看了眼角落,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趴下,她脸埋入手臂,阳光落在她肩背,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辉。

 江商看了许久。

 李长安挑了下眼皮,看了眼气势汹汹甩袖子,没甩三秒就被徒弟哄好了的昭大,觉得就她这脾气,怪不着当初疯帝那么吃死了她。

 她真不该收徒,真的。

 她不由多看了江季夏两眼,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人,既不单纯,也不直率,昭大昭二加起来,怕是也顶不住。

 於是李长安难得开口,“行了,无事就下去吧。”

 昭明已经被哄好了,正乐呵呵和徒弟说话,闻言惊愕的看着李长安,“怎么了?我徒弟难得来看看我?”

 李长安闭上眼,“我困了,吵。”

 昭明:“……”

 你这人怎么这么任性!

 但是显然,李长安任性惯了,昭明没有丝毫多想,不过她还是回护徒弟,“你这段日子实在过於清苦了些,登帝虽不易,但於你日后实乃坦途一片。”

 她拉着江季夏避开李长安继续叨叨,“你先回我那里,等我办完事就回去,不许跑。”

 她连连叮嘱,江季夏百般乖顺,她才放手。

 她心疼徒弟,准备给她检查检查身体,再送些钱财宝物,这孩子以前还挺懒,现在突然这么刻苦,要多补点。

 李长安看了眼江季夏的方向,捏了捏眉心。

 那是人皇宫,昭大的院子。

 呵,良言难劝该死鬼,她懒得管了。

 於是,李长安难得升起的善心,立刻消弭,她翻过身继续遨游人网。

 人界一直有个神秘人,什么都看什么都玩,权限仿佛是无限的,这么多年,播撒无数奇迹。

 没错,就是我们优秀的人皇大人。

 权限狗,理当如此。

 江季夏被留在人皇宫,留了很久。

 她师尊没赶她,她也没提出要走。

 可能碍着某些人皇的眼了,但是她就不走。

 江季夏就坐在门外,凝视冥皇的大门。☉

 微夜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虽然生气,她还是想和她说说话的,至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吧。

 就算分手,也得分个干净,比如她回去要把家里的冰棺送回来?

 还有画像,还有……那个该死的墓碑。

 她可是写的,吾妻微夜之墓。

 好在师尊她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不然……

 一想到那无数日夜的真情实感,江季夏就想抽自己。

 她就像个笑话,一想到黑衣女子可能站在哪里看自己笑话,她就恨不得立刻回家放把火。

 她气上头,就对着自己的脸又抠又掐,弄的脸红一块白一块,却又不舍得动手打自己。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那院门不知何时开了。

 女子漆黑的眼眸正静静的看着她,她好像正想出门。

 江商吓了一跳,下意识放下手,却又立刻怒视回去。

 女子嗤了一声,然后转头就回去了。

 门,砰的关上了。

 江季夏突然不知道哪里的胆子,猛的窜上去拍门,“微夜,你开门,你有本事你……”

 门突然打开,江季夏差点一头栽过去。

 ……怎么开的这么快?

 女子表情冷淡如故,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当真正如此面对面,江季夏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依稀记得,是她先说了过分的话。

 微夜一言不发的接受了。

 然后她就上了战场。

 再次见面,江季夏看见的尸体。

 所以当看见她完好的模样,江季夏心头百转千回,“你……没死?”

 女子漂亮单薄的眼皮微掀,“如你所见。”

 “可是……”江季夏张了张嘴,她想问为什么骗她,但是下一刻她就停滞了。

 黑衣女子嗓音轻讽,“怎么?你很失望?”

 江季夏:“……”

 她脸色阴沈了下来,干脆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很失望。”

 微夜气息不变,“我知道。”

 她退后一步就要关门。

 江季夏抵住门,“冥皇还怕我这小小的大帝吗?”

 微夜沈默了片刻,才再次擡起头,“江季夏。”

 她嗓音有些清寒,不是江季夏熟悉的模样。

 她记忆里,女子会温和的唤她季夏。

 她眼眸也不是如今的模样,冷漠,克制,坚硬,而是平和而温静,是令人忍不住要亲近的模样。

 她们怎么会如此呢?

 江季夏莫名的眼睛泛红,只觉得伤心透了。

 微夜不知她想什么,但她看见江季夏的眼睛,还是松了手,让她进来。

 她将门又关上了,又布上了结界。

 “我们,”微夜低垂着眼眸,“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墓碑,逾越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她提醒道,“你喜爱的人……”

 她呼吸顿了顿,“从不是我。”

 她垂着眸,“你若还有心,就不该再与我纠缠。”

 “我没有纠缠你!”

 微夜阖了阖眸,“那就是没有。”

 江季夏咬牙,“我只是,想与你说开。”

 她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侥幸……她没想和微夜在一起……没有……

 她没有。

 她指甲嵌入掌心,拼命提醒自己。

 对,她与微夜断了,早就断了。

 如果微夜不死,她们早就……早就……

 微夜沈默了片刻,“不是已经说开了?”

 江季夏:“但是你死了!!!”

 她终於没忍住,嗓音尖利了起来。

 微夜也不知懂没懂,於是她颔首应道,“那我现在活了。”

 江季夏:“……”

 她看得出来,女子真的不想再与她有丝毫瓜葛。

 江季夏收敛了情绪,她不想表现的多么狼狈,“冥皇阁下能够明白就好。”

 微夜看着她的眼睛,“嗯。”

 “皇者不会嫌弃商没有及时恭贺吧?”

 “……不嫌弃。”

 江季夏:“那就好,你走之后,绝帝阁下任我为死亡祭酒。”

 微夜:“……我知道。”

 江季夏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沈默的眼眸,好像藏了太多太多言语,但是她看不真切。

 她不由也渐渐收敛了笑容。

 相视一眼,她的记忆又拉回到过去,那时她那么缠着女人,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与她拥抱,亲吻,可惜……

 时间,当真难以抗衡。

 谁能想到,她们也有相顾无言的一刻。

 谁的错呢?

 也许她们就是哪都不合,才会如此,连正式在一起都未成功,就要面临分别。

 她若真死了,江季夏还能自我安慰,惦念着她,但是她没有,那就没有什么遮掩了。

 她和微夜,不当在一起的。

 一念至此,万念俱灰。

 江季夏:“把门打开。”

 微夜回过神,她打开了门,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扯了扯嘴角,“……珍重。”

 江季夏早已走远。

 少年人大抵如此风风火火,她们再未相见。

 江季夏自此就忘了这个人。

 人皇,大帝,总是天上地下的,偶尔与师尊一起遇见,她还是会甜甜的笑,喊她冥皇阁下。

 ……才怪。

 江季夏黑屏了。

 或者说,她觉得自己突然就黑屏了。

 等她再次清醒,就看见了微夜的脸。

 江季夏茫然的看着她,“冥皇?”

 微夜顿了顿,“……是我。”

 “你?我?”

 江季夏整理记忆,她记得她一直恍惚,借酒消愁来着,她就出门……

 出门干什么来着?

 她与人战斗,寡不敌众,然后好像……死了?

 然后她就黑屏了。

 再次苏醒,就是现在了。

 她下意识看向女子,某种想法在心底酝酿,但是嘴里说的却是,“我怎么在你这里?”

 微夜注视她的眼神有些晦涩,“你该在哪里?”

 “我师尊呢?”

 微夜将所有的话语默默咽下,“我喊她进来。”

 说完,她再度看了江季夏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出门了。

 她没再进来。

 江季夏被带入她师尊的院子里养身体。

 她新生的身体很羸弱。

 她师尊一直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该说的样子。

 她一点都藏不住事情,江季夏看的分明,却不开口。

 昭明开始旁敲侧击,“你与微夜到底怎么了?”

 “她虽然看起来冷淡,其实人真的很好,”她说到很好的时候疯狂暗示,就差明着告诉江季夏了,“你不知,你……”

 她又突然停住,面露郁闷,就像想说什么,却又答应别人不当说一样。

 一副欠缺别人逼问的表情。

 江季夏还是没开口。

 於是她又自顾自道,“救你的是为师,但是微夜也帮了很大的忙,你不能这样对她,她这段时间为了你也……”她又顿了一下,“你总得念着点她的好?”

 江季夏终於开口了,“覆活的代价很大吗?”

 昭明疯狂点头,“当然当然,且不提那些准备,光是天道的惩罚,就是难捱的,她……我们又不是江南,再来一次,就承受不住了,你不能这样伤她,她……”

 她又停住了,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违心的道,“虽然都是我找的,但是我觉得你得对她好点……”

 她说的太牵强了,江商都不由叹了口气。

 你这样能瞒鬼啊?

 “辛苦师尊了。”

 昭明露出温柔的笑,“不幸苦。”

 辛苦你这么想方设法的瞒了。

 江商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靠了过去,“师尊,我好累,让我靠一会。”

 昭明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念着她的身体,干巴巴的道,“好。”

 微夜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昭明从无隐瞒的心态,她的院子没有结界,什么都能让人看见。

 微夜终於还是将所有情绪收敛,放弃了所有打算。

 她说的果然是真话,她接近她,为的只是昭明。

 她喜欢的,只有昭明。

 她到底入不了季夏的眼,何必自讨苦吃。

 季夏……江季夏……

 微夜收敛了情绪,眼底竟也染上了一抹红。

 若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般纠缠。

 她都……如今却只能一退再退……

 江季夏,你真是狠心至极。

 她指尖都在颤唞,最终只是转身离开,无人知晓她来过。

 *

 江季夏身体算不上好,因为杀她的人还没找出来,她的身体还很孱弱,不能战斗。

 一直到这时,她才被师尊放出来,还是缠磨了她好久的成果。

 她被限定在太学,她师尊还特地叮嘱了绝帝,绝不放她出门,才离开。

 她心底温暖,但到底难再产生倾慕之情。

 也许师尊也能感受到,江商明显感觉到,师尊待自己更好了几分。

 只是,她总是时不时想到黑衣女子眼神,想到她被她抱着,那无奈而温和的眸。

 她似乎并不喜爱情/事,但她也未曾拒绝过,想起女子那克制隐忍的眼神,江季夏心情就又差了。

 她怎么还忘不了呢?

 人皇,大帝,天壤之别。

 微夜的态度那么决绝,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却天天陪我酗酒,”青衣女子打了个酒嗝,懒洋洋道,“是不是不太好?”

 江季夏:“有什么不好?”

 “祭酒是很适合养老的职位,不是你说的吗?”她表情淡漠,一口一口的喝,“我现在也是祭酒,提前养老有何不可?”

 顿了顿,她冷淡道,“骗我买酒的不也是你,现在你假惺惺什么?”

 “好吧,”青衣女子转了过来,她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还在惦记你的前情人?”

 江季夏抿紧唇。

 好半天她才从唇缝里挤出,“不是情人。”

 女子哇了一声,“江季夏,你这么渣?”`

 “我好几次看见你将她抱在怀里亲,你居然连情人都不认?!”

 江季夏缄默不语,“……你怎么看见的?”

 她虽然不在意,但是微夜可在意的很,所以她们亲热也是在偏僻的地方。

 某人转了转眼睛,“巧合吧,巧合。”

 虽然认识不久,江季夏也知道她的毛病,不由冷哼了一声。

 易青皮厚,就当没听见。

 她眸光流转,“她登皇了,没见她回来找你。”

 江季夏闷声道,“就是你说的,我们连情人都不是,她为何要来找我?”

 易青眼神一闪,“恐怕不是吧?微夜不是这种人。”

 江季夏擡眸看她,“你和她很熟?”

 易青矢口否认,“不熟,我和正经人都不熟,你看她正经吗?”

 江季夏看了她一会,才转过头继续闷喝。

 易青和微夜必然认识,她们都是古帝,还有那个晨帝。

 她觉得和古帝没什么话说,要不是查出来微夜的死可能和黑帝有关,她可能就准备去投靠黑帝玩玩了。

 不过现在,她都人皇了,她自己就能报仇,哪需要她自作多情。

 一想到‘死’字,江商就心口一疼。

 明明微夜已经活了,但是她现在回忆,也觉得疼的厉害。

 那段灰暗的时间,她一点都不想回忆了。

 易青悠悠的抿着酒,“说起来,微夜登皇最晚,实力其实也没高太多,她最近动作太多,怕是也不安全。”

 江季夏猛然从回忆里抽出,竖起耳朵。

 易青却又偏偏不说了。

 江季夏恨不得将她吊起来逼问。

 你倒是说啊!!!

 说一半算什么英雄!!!

 易青忍着笑,转过身一副醉了的样子。

 江季夏不得不开口问道,“她可是人皇,她能怎么不安全?”

 “黑帝再厉害,难道能伤到她?”

 “黑帝有个好师尊,”易青低眸道,“她之前被算计身死,回来之后也没这么急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她突然有动作了,而且下手太狠。”

 她瞟了江季夏一眼,“你知道的,人一急迫,就容易有破绽。”

 “兔子急了都会跳墙呢,”她道,“她有危险不是很正常嘛?”

 江季夏沈默,“我不信,你跟她熟,故意骗我给她出气吧?”

 易青疑惑的转头,“你不是自己说,和她没有关系,只是玩玩的吗?”

 “这怎么能算气你,你一喝醉就骂她,”她笑的桃花眼弯弯,“她受伤,你不得开心,我说与你让你开心,你却骂我,江季夏,你是不是欺我?”

 江季夏胸口发堵,却还说不出话来。

 她是喝醉了气急了才说的,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毕竟她记得她抱着酒瓶跟易青哭诉来着……

 但是此时,她也反驳不得。

 易青特别善良,漂亮的桃花眼清亮有神,一点都不像喝多了的样子,“要不你自己再去与她说一遍?”

 江季夏看着她,不说话。

 易青,坏东西一个,休想骗我。

 “唉,算了,”易青拉出一道水幕,“你不看我自己看。”

 “我看你那么讨厌她,还准备放给你看,让你开心一下呢。”

 江季夏终於跳下来,“这是什么?”

 “你看,她伤的可重了,”易青笑眯眯的,“开不开心?”

 画面不知是过去,还是现在。

 黑衣女子脸色惨白,殷红的鲜血溢出,明明只是那一眼,江季夏就心疼的心口揪紧。

 微夜。

 她的微夜。

 突然动手,是因为她吗?

 江季夏不想往此处想,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去想。

 “这是何时的画面?”

 易青看了片刻,恍然大悟,“发错了,这是之前的。”

 “我看看,哦,是她帮你寻找身体的材料的时候,”她挑眉看向江季夏,“明明自己都是才覆活,毫无底蕴,一穷二白,却还拼命为你寻最好的东西。”

 “你说,她是不是蠢死了?”

 江季夏已经不计较她突然二面了,只是喃喃坚持,“我有师尊……”

 她师尊,有底蕴的……

 “是啊,但是她特地找我,硬要我帮她完善,逼迫我好长时间,我也没办法……”

 她眼神陡然幽深,“江季夏。”

 江商下意识看向她。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