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语 作品

第 16 章 堕落

 她不想面对,陈清轨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又问了遍:“我是谁?”

 温漓闭了闭眼,哑着声说:“你、你先出来。”

 陈清轨语气顿了下,“先?”

 温漓感觉到他的抽离,紧绷的弦未松,随后腰猛地颤了下,她下意识哼出声,苍白的脸因他刚刚的动作多了一抹红。

 陈清轨不紧不慢地磨。

 “意思是,我还能进去?”

 房间的白炽灯明亮如昼,空气中飘着挥散不去的暧昧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草香。

 温漓只要一想到,这个味道还是她挑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漓掩下眸,用力咬着手指,死死抑制住溢到唇边的申吟。

 生理性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滑落,渗入枕套。

 最初的混乱,震惊,难堪过去,温漓现在感觉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弃。

 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明明心里很排斥应该立刻停止的,但身子不听使唤,似乎已经适应了变得极其敏感,他随便一动就有感觉。

 温漓脑袋空空如也,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感官上的刺激一波接一波冲刷着她,带来十分强烈的生理反应。

 灵魂好像被硬生生劈成两半,她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床边,眼睁睁看着床上的自己沉沦。

 温漓不知怎的想到了楚弥说的话。

 酒比药管用,还有性。

 确实如此。

 清醒地活着实在太痛苦,而堕落只在一念之间。

 “很难受?”

 陈清轨见她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流着眼泪,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鼻尖嘴唇还有脸蛋红扑扑的,漂亮得像一副画。

 女生白皙的下巴往下,脖颈间是大片密集的齿痕吻痕,红得暧昧。

 他压下肆虐的火,低头温柔亲去她的眼泪,语速很慢很清晰,“只要你摇头,我就停下。”

 温漓依旧没出声,也没看他,只在陈清轨贴近她的嘴唇时,她把脸侧到一边,道:“不接吻。”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为之的冷淡,只是现在沙哑得不成样子,毫无威慑力。

 陈清轨一顿,缓慢道:“接吻以外的都可以?”

 “……”

 温漓黑睫扇了下。

 陈清轨看了她几秒,突然从她身上起来。

 他一走,被他挡住的光线悉数落在她身上。

 温漓情不自禁缩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被他拽住把她整个人拉起来。

 “你……”温漓落入他的怀中,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她刚发一个音节,感觉到什么,猝不及防叫出声,“你怎么又……”

 “这样看不到脸。”陈清轨手按住她发颤的脊背,洁白光滑,很瘦。

 他抱着人,清冷的声线含欲,“你依旧可以把我当作秦晓。”

 “慢、慢点……”温漓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眼泪又流了出来。

 神志逐渐被他

 撞散,她无声喘息,想到了很久以前,读高中的时候。

 那会儿刚升上高二,她被班上的女生排挤,原因是有个女生没交作业,而温漓作为课代表如实告诉了老师。

 那女生在班上人缘很好,从此带着小团体孤立她。

 温漓独话。

 直到换座位,秦晓成为了她同桌。

 他是个很开朗的人,和她截然相反,笑着说会陪她一辈子。

 温漓也觉得会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

 她思想观念也没那么传统,打算在他生日,或者她生日,水到渠成和他发生关系。

 本该是这样的。

 *

 结束后,温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任由陈清轨抱她去洗澡,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愣了愣。

 她很久没睡这么熟过了,飞机失事后,她每晚都能梦见秦晓一身是血的样子,再困也睡不着。

 陈清轨比她先醒,懒洋洋靠在床头,上半身赤着,手臂有几道抓痕,他屈起一条长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手机。

 温漓抬眼看着他。

 “醒了?()?()”

 陈清轨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3@?@?3()?()”

 态度自然得仿佛他们是情侣一样。

 温漓下意识摇头,手撑着床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浴袍,而是一件淡蓝色睡衣,布料像是真丝的,清透光滑,摸上去触感很舒服。

 温漓确定这里不可能配有这种质地的衣服,是他买来的?

 温漓又看了一眼陈清轨,怀疑他一晚没睡。

 不过他看起来精神比她好多了,不太可能。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以前和陈清轨短短的几次接触中,一直存在。

 她手指揪紧床单,低头叫他名字:“陈清轨。()?()”

 陈清轨看着她,“嗯?()?()”

 温漓道:“昨晚,是我抓着你不放的,抱歉。”

 陈清轨没有回,而是问:“昨晚睡着了么。”

 温漓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失眠?”

 “猜的。”

 温漓垂下眼,“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做这种事的吗?”

 “……”

 陈清轨没有回答。

 “如果是的话,那很抱歉。”温漓继续道,声音很轻,却坚定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先不说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心情开展一段新恋情,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找秦晓的室友。”

 “我们不可能。”

 随着这句话落下,暧昧气氛一消而散,空气中的寂静漫长到窒息。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那么长,温漓听到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陈清轨脸色没什么变化,耸了下肩,语调很漫不经心。

 “我对你没那个想法。”

 温漓不相信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你完全

 可以一走了之。”

 “天真。”陈清轨唇角淡弯()?(),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_[(.)]§?§♀?♀?§()?(),

 哪会想那么多。”

 “也许吧()?(),

 但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温漓说。

 陈清轨顿了一下()?(),

 像是败给她了,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你和她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温漓有点信了,“她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月字?”

 陈清轨安静了很久,“你怎么知道?”

 温漓如实道:“昨晚,你喊我月月。”

 陈清轨没说什么,只嗯了声,拿过空调温控器,将室内温度调低。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温漓放轻声音,“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

 顿了顿,陈清轨神色如常,道:“因为她也说过,我们不可能。”

 他望向她,茶褐色的眼珠很静。

 “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

 温漓的手机被打爆了。

 她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大多数来自楚弥,还有几条是伍玲的。

 都在问她在哪儿。

 温漓给楚弥回了个电话。

 楚弥的声音立刻传出来:“是阿漓吗?”

 “嗯。”温漓清了清嗓,道:“我在蓝夜的客房里,昨晚喝醉了没看到消息,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如果不是钱航拦着我,我都要报警了。”楚弥道,“我也在这里睡了一晚,你快起床,我们回学校。”

 “好。”

 挂了电话,温漓掀被子下床,没想到脚没力气,刚站起来人就往后倒。

 身后有只手稳稳扶住她。

 “我送你。”陈清轨道。

 “不用。”

 温漓腰酸背痛,还有股难以启齿的脹感,她挥开他的手,慢吞吞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

 “今天的事,希望你别和其他人说,特别是楚弥他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