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橙 作品

第 88 章 笼

 闻言,贺静生垂眸打量。

 她声音的确有气无力,又嘶又哑。原本红艳艳的嘴唇,现在还有点发干。

 刚才嚎那么久,嗓子不哑才怪呢。

 他先是低头亲了她一会儿,用自己的唇润了润她的唇,之后又将她抱起来,然后放下扶手箱,打开了扶手箱上的酒柜门。

 沈蔷意往里扫了眼,里面有香槟、红酒,还有进口的矿泉水。

 贺静生的手伸进去,目标自然是里面的矿泉水。

 结果沈蔷意却先他一步,直奔着香槟就去了。

 她将酒瓶拿出来,在贺静生面前晃了晃,“我要喝这个。”

 “你确定?”贺静生挑了挑眉。

 “嗯嗯!”她用力点点头。

 既然她想喝,贺静生倒也没阻止,由着她了。拿出开瓶器,娴熟地打开了香槟,给她倒了一点。

 沈蔷意拿着香槟杯,看着杯中的淡黄色液体,里面还有许多小小气泡。

 唇伸到杯壁,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她之前喝过香槟,是在一个同事的生日宴上。只觉得比红酒还不好喝。

 可这次喝了贺静生的香槟,让她完全被香槟酒有了改观。她惊艳地睁大了眼睛,眼神都亮了亮。

 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

 “好好喝。”砸砸嘴

 ()?(),

 仔细回味。

 有一股很浓郁的果香?()_[(.)]???。?。??()?(),

 酒精味倒是少()?(),

 喝起来酸酸甜甜的()?(),

 就跟喝饮料一样。

 可能这就是贵的香槟吧。

 一口喝完之后,她又让贺静生倒了一杯。贺静生还是只给她倒了三分之一。

 喝完第二杯还想要,贺静生这回迟疑了一下:“小心喝醉了。”

 “这不就跟饮料一样嘛。”沈蔷意不服气地拧拧眉毛,“你少瞧不起我好不好!我从来没喝醉过!”

 “你经常喝酒?”贺静生饶有兴致反问,“这么自信?”

 沈蔷意张了张唇,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冷不丁与他四目相对时,触及到他眼里的玩味,沈蔷意的胜负欲瞬间又被激了起来,她傲慢地昂起下巴,理直气壮:“就是这么自信!你不服气?”

 紧接着,她见贺静生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佩服。”

 “那还不赶紧给我斟满!”沈蔷意将香槟杯往贺静生手边一递,越发得意洋洋,使唤人使唤的得心应手了。

 贺静生倒也听话,果不其然又给她倒了一杯,不过还是一样的量。

 “怎么才这么点?”沈蔷意不满意,抱怨:“塞牙缝都不够。”

 其实她真的很想吐槽,为什么喝酒的时候明明那么大的杯子,结果只倒那么一丢丢。虽然她明白是为了雅观,酒也是需要慢慢品,但这样真的不麻烦吗?

 “酒量再好也不要贪杯。”贺静生认真说道。

 他将木塞重新塞回去,酒瓶也被他放回了酒柜里。这架势不容置喙极了,摆明了不会再给她倒第三杯。

 沈蔷意只能无奈接受,一点点慢慢抿杯中的酒。

 就跟很舍不得喝完一样。

 贺静生看着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这会儿本该是天雷勾地火的较量,结果现在却停下来看着她慢吞吞地喝香槟。

 停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静生的内心焦躁无比,可他却强忍克制着,就这么耐着性子地等她,并没有催促。

 又过了两分钟,终于等到沈蔷意喝完最后一口,她还没来得及意犹未尽地砸砸嘴,贺静生就将她手中的香槟杯一夺而过。

 唇迫不及待吻上去,与她唇舌纠缠时,也尝到了香槟的醇香味道。

 没多久,刚才那得意洋洋的气焰一点也没有了。——

 沈蔷意设想过的社死画面也一点没落下。车子如她所料到地方了也摇晃得跟她小时候坐的摇摇车一样。

 不过好在司机和陈家山都心领神会,停好车之后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打扰。

 演出结束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现在又在车上耗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只是一次,但已经是非常非常漫长的一次。

 亏沈蔷意还担心,他的腿和肩膀都有伤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行动不便之类的。

 事实证明她还真是多虑了!

 于是她总结出一个经验,贺静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

 所有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后,骨头架子都

 要散了,在车上刺激归刺激,可累的程度也是翻倍的,毕竟车上空间有限,无法施展开,大多数都蜷着。()?()

 “再也不想再车上了。”她哼哼唧唧的,有气无力。()?()

 闻言,贺静生无声地笑了笑,替沈蔷意穿好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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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开始她的衣服至少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到最后直接发展成不翼而飞。()?()

 到现在也只是松松垮垮随便套一下,连内衣都是挂在肩膀上没有扣。

 车里一片狼藉,脚垫和真皮座椅都有水迹。

 小内也已经湿透了,没办法穿。所以她就只套上了针织裤。

 小内总不能留在车上,她又没地方装,帆布包里有小羊驼玩偶和向日葵花。

 所以贺静生便顺手接过,装进了他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看到这一幕,她的脸颊已经热得能煎鸡蛋了。

 天空一片漆黑,不见一颗星星。雾蒙蒙的。

 可四周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贺静生在柏林的住处也是一栋很高的法式别墅和一个很大的院子。

 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吃晚餐。贺静生叫了厨师来做。

 进了屋后,乘电梯上了二楼,回到卧房,沈蔷意第一时间就是像咸鱼一样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他进了房间后,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了她的小内,捏在手里。

 沈蔷意耷拉着眼皮,无意间看见他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递到鼻子前嗅了嗅。

 “!!!”

 她被他这个举措吓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弹坐起身,几乎快要尖叫:“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像个变态啊!”

 贺静生顿下脚步,侧头看她一眼。

 见她这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伺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变态?”

 “.”

 “又给我弄成这样了,”贺静生转了下身,正对着她的方向,一副很苦恼的口吻,“你说怎么办?”

 微垂着头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往下看。

 沈蔷意的视线下意识往下滑。他的西装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还披着一层斯文儒雅的皮囊,然而那层皮囊下的恶劣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沈蔷意眼睛猛地一闭,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开始装死。

 紧接着就听见贺静生愉悦的轻笑声。

 他没有再逗她,而是走进了洗手间,将她的内裤给清洗干净。

 贺静生并不否认,在这方面某些癖好的确如她所说.挺变态的。

 沈蔷意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强撑着去冲了个澡之后重新瘫回床上,昏睡了过去。

 晚餐做好了后,贺静生来叫她吃饭,叫了好几次都没叫醒。

 再次醒来是被尿给憋醒。

 一睁眼,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偌大的房间光线氤氲朦胧,呈暖黄色调。

 刚醒来脑子还有点迷糊,见到四周陌生的环境怔愣了下,还以为是在做梦。

 环顾一周后,发现宽大的床上只

 有她一人()?(),

 甚至旁边连被人躺过的痕迹都没有半分。

 不见贺静生的身影。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_[(.)]???*?*??()?(),

 沈蔷意的心猛然一沉。

 如此熟悉的场景让她心悸又恐慌()?(),

 像是回到了前几天她一觉醒来都看不见贺静生的日子。

 在这一刻()?(),

 她再次陷入了恍惚和茫然。

 甚至以为重逢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虚幻的美梦。

 沈蔷意心跳如鼓,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贺静生?”

 她站在房间门口喊了一声。宽敞的房子里是她的回音。

 沈蔷意更加不知所措,她光着脚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穿梭在走廊,四周张望,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贺静生!”

 一时恍惚。

 宛如重新回到了那天,得知他的死讯后,在城堡里疯了一样每一个房间地找。

 她像进入了巨大的迷宫,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

 无助和恐惧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密不透风地将笼罩,她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眼睛发热,鼻子发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依依。”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清晰地闯入她混乱的世界。

 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驱散了眼前密布的阴霾,

 沈蔷意停下脚步,怔了一秒后,迅速转过身。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离她几米开外的位置。

 他正迈步向她走来。

 沈蔷意一刻也没有犹豫,大步朝他跑过去。

 扑进他的怀中,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

 她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耳旁是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她近乎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飘荡的灵魂终于回归本体。

 “你去哪里了?”她一开口便是泛滥成灾的委屈,哭腔颤抖。

 “我在书房处理了一些邮件。”贺静生连忙解释道。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却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整个人都黏黏糊糊贴着他,依赖着他。让他的心软得厉害。

 手揉揉她的脑袋,低头吻她发顶:“做噩梦了?”

 她的额头有薄薄的一层汗,他用手指擦了擦。

 沈蔷意拼命点头,用力点头。

 她几乎泣不成声:“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你不准走!我不喜欢睡醒之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他立即答应。

 声音更低沉温柔,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我错了,以后绝对不走。”

 “嗯。”

 沈蔷意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惊弓之鸟,经历过那么一次就留下了一生的阴影。

 刚才那么一瞬间,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然而在重新见到他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那么强烈那么沸腾。

 沈蔷意知道,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情绪本该得到抚慰,可是此时此刻却莫名地愈发汹涌喧嚣。

 她又叫他的名字:“贺静生。”

 “嗯。”贺静生应道,“我在。”

 沈蔷意吸了吸鼻子,想试着冷静下来,还是无济于事,再次开口哭腔更重,声音哽咽着。

 她说————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