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吻

 杜云瑟抬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把秋华年整个人裹了起来。

 “等、等等……”

 秋华年不安分挣扎的手被强行镇压,杜云瑟隔着被子抱着他,哑声道,“华哥儿别闹,顾老大夫专门叮嘱过,你现在喝药期间要禁房|事。”

 “就不能打个商量嘛,稍微、稍微收着点……”秋华年不死心地胡搅蛮缠。

 杜云瑟又笑又叹地安抚般拍着他的背,拒绝的很干脆,“不能。”

 秋华年欲哭无泪,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挑起兴致后放着近在眼前的肉吃不到,虽然杜云瑟确实是为他好,但也令人气闷。

 秋华年哼哼唧唧的在被卷里翻了个身,背对着杜云瑟,暂时不想理他。

 杜云瑟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声开口。

 “华哥儿如此心悦于我,我很高兴。”

 在秋华年面前,他其实没有那么自信,少年自诩凌云志,也会担忧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斤两。

 方才秋华年的一系列表现让杜云瑟有些意外,但迎着这样急切、渴望、又写满爱慕的目光,谁的内心能不熨帖滚烫?

 在他眼中,华哥儿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害羞有害羞的风情,坦荡亦有坦荡的可爱。

 秋华年心底的躁动略微平息,转而有些担心杜云瑟,杜云瑟这么忍着只会比他更难受,隔着薄被,

 秋华年都能感受到对方滚烫发|硬的身体。

 “你还好吗?要不……我帮你?”秋华年想伸手。

 杜云瑟打断秋华年的话,一条手臂紧紧箍住他,“华哥儿别动。”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

 秋华年意识到什么,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杜云瑟低沉磁性的喘|息声如浪潮般包裹住他,牙齿在他白皙细腻的肩头磨咬,间隔着两具身体的一层薄被变得滚烫,几乎像不存在般,秋华年忍不住蜷缩起白嫩的脚趾,不停地轻微颤抖。

 空旷无人的跨院中几只鸟雀起起落落,半掩着的房门遮住满室春色。

 几刻钟后,杜云瑟的手臂猛地收紧,旋即一点点放松,呼吸也逐渐平缓。

 他爱怜地拂开秋华年汗湿的额发,珍重而柔情地啄吻意中人秀美精致的脸颊、鼻尖与唇瓣。

 秋华年趁机咬了一口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眨眼,“这次放过你,以后可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舒服……”

 杜云瑟含笑深吻,哑声在耳畔道,“好,等身体养好了,华哥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两人在炕上亲亲我我磨蹭了半个多时辰才分开,杜云瑟起身去烧水,让秋华年擦洗了身子,自己也擦洗了一番。

 收拾妥当后,两人继续坐在中堂的椅子上说之前中断的话题,氛围已经截然不同。

 “这是二两上好的正山小种红茶,是山长所赠。”

 “这几柄扇子上的诗是我题的,华哥儿可以在上面画画,夏天的时候正用的上。”

 茶会上许多人因为“小三元”的名号找杜云瑟写扇子,杜云瑟知道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就得全写一遍,索性一个都没有答应,自己题诗的几柄也都带了回来。

 扇子具是用上好的青竹制骨,宣纸蒙面,虽不名贵,但配上题诗题画也称得上清雅别致。

 秋华年把玩扇子时,杜云瑟继续说,“山长今日还邀我到清风书院读书。”

 秋华年抬眼,“你觉得如何?”

 清风书院被誉为辽州第一书院,每届乡试都有不止一位学子中举,出去过许多进士,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堪称桃李满天下。

 “院试不过小试牛刀,往后乡试与一州学子同考,会试与天下英才共榜,我虽自诩才学不输于他们,也不敢托大。”

 “我如今恩师不在身边,在学问上闭门造车只会止步不前。清风书院有许多学问深厚的先生,也有可以探讨经学时策的同窗,我欲应邀入学,为来年秋闱放手一搏。”

 迎着杜云瑟紧张的目光,秋华年微微一笑,“那就去啊,上学是好事,我难道会反对?”

 杜云瑟心有犹豫,“府城离漳县路程遥远,我入学之后,家中又要只有你一人支撑了。”

 秋华年摸了摸下巴,“你要立即入学吗?”

 杜云瑟摇头道,“清风书院每年立春后开一次山门,考选新学子入学,我也不会例外,入学要等到来年。”

 秋华年笑到,“来年还担心什么?

 大不了我们全家都Θ$?$?Θ()?()”

 他们来府城这一遭,认识了舒家夫妻和祝氏兄弟,未来不久黄大娘和黄二娘也会搬来府城,在府城不算孤立无援了。

 杜云瑟考中了院案首,成了襄平府炙手可热的“小三元()?()”

 ,秋华年和祝经纬合办的红腐乳坊即将走上正轨,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搬到府城的条件已经成熟。

 秋华年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地里的三亩棉花,除了挣钱,这些棉花里还包含着许多他的设想与试验,等丰收时,符合这个时代的棉花种植农书的初稿也能写出来了。

 杜云瑟来年入学,时间还很充足,足够他收了棉花,把杜家村的大小事务全部安排好,宽宽裕裕地准备搬家到府城了。

 “我们人少,九九和春生年纪也小,买一座一进的院子就够了,我打听过行情,甜水巷附近一进的小院带家具在五十两左右,等收了棉花卖成钱,绝对够了。()?()”

 “我怕华哥儿你太辛苦。()?()”

 “动动嘴皮子的事,别担心。现在手里钱多了,我打算回去后雇人干农活,不会累到自己的。”

 秋华年不是自虐狂,之前拼死拼活下地干活,一方面是因为起步阶段钱得省着花,一方面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底子这么差。

 现在他有了固定的红腐乳坊收益,高粱饴也在孟武栋的努力下销量越来越多,自然可以歇一歇,好好养身体了。

 杜云瑟说想与他白头偕老,秋华年一直记得。

 杜云瑟略微放心地点头,搬到府城也好,离的近了他每旬沐休时就能看到华哥儿,可以更好地照顾他。

 “院试已毕,我读书可以略松一些,以后家中的活全都交给我,华哥儿你绝不能逞强了。”

 秋华年笑眯眯道,“放心,该使唤你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

 杜云瑟失笑,手指捏了捏秋华年鼓起的脸颊,“这样才对。”

 ……

 在襄平府城多留了几天后,秋华年和杜云瑟终于能回乡了,祝经诚和祝经纬兄弟来送,祝经诚苦留不得,只能让自家车夫赶着马车送他们回漳县。

 “秋公子莫要推辞,我家的马车位置宽敞,陈设也不是车局的车可比的,你大病初愈,怎能不顾惜身体,非受那舟车劳顿之苦?”

 “华哥儿,咱们红腐乳坊都合办起来了,就别见外了。”祝经纬在一旁帮腔,“我家下人和马车都多的是,让他送你们慢慢回去,不用赶时间,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多舒服啊!”

 秋华年只好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祝经诚方才听秋华年推辞时提到了地里的棉花,好奇问道,“秋公子真的在漳县种了棉花?”

 祝家的生意中布料占了很大一宗,祝经诚对布料的一大原料棉花自然有所了解。

 辽州只有最偏南的一小片区域能种出棉花,产量还不怎么样,辽州商人要用棉花,都得去更南边采买。

 价格昂贵,多付出许多运输费用不说,赶上不好的年岁,还时常有市无价。

 比起整个裕朝庞大的需求量,南边那些产棉地的产量依

 旧太少了,棉花是重要的生存物资和战略物资,朝廷曾多次试图推广种植,但收效甚微。

 听见秋华年在比襄平府城还偏北的漳县种了棉花,祝经诚难免心生惊讶。

 “没错,今年第一次试着种,一共种了三亩,长势不错,应该可以丰收。()?()”

 秋华年大方道。

 如果换成旁人这么说,祝经诚只会当他在说大话。

 但秋华年之前已经在合办红腐乳坊一事上展现出足够的能力,祝经诚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的轻狂人,心中快速转了几个弯。

 “秋公子能在漳县种出棉花,实乃家国之幸,等棉花丰产,我一定要去收购!?()_[(.)]????????()?()”

 祝经诚给秋华年拔高了几层,秋华年没说什么,只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就静候祝大公子光临了。()?()”

 三亩地保守估计能得六百多斤棉花,慢慢零售不知得卖到什么时候去,祝经诚想大批收购,秋华年自然乐意。

 在襄平府友人们的送别下,秋华年与杜云瑟登上祝府的马车,不急不缓朝漳县方向驶去,来时略有忐忑,回时已经百事齐全,收获满满。

 院案首、“小三元()?()”

 、赛诗会诗魁、百味试、红腐乳坊,还有舒家夫妻、祝氏兄弟,以及清风书院……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他们经历诸多,虽偶有波折,但最终都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现在,半躺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秋华年的心已经飞到了自家的小院,飞到了九九和春生、飞到了院中的大梨树、飞到了菜蔬齐全的小菜园上。

 他想着即将盖起的新房子,与同行的意中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嘴角上扬。

 ……

 千里之外,九重宫阙内,元化帝高坐在谨身殿内间,不轻不重丢开了手中的折子。

 “都是朕的好哥哥和好儿子啊……”

 谨身殿内伺候的俱是圣上心腹,宽敞的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自觉埋低了头。

 元化帝指向手边,“去,把这两个折子悄悄抄送给东宫与文晖阳府。”

 首领太监温幸不敢多言,麻利地上前取走单独挑出来放在桌角的两本奏折。

 他的目光粗略扫过,发现这两本奏折,一本来自辽州学政,一本来自东北边关之地靖山位。

 想到前朝的那些动静,以及平贤王与二皇子、三皇子的手脚,温幸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风雨欲来,有些人自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早已一脚踩进了整个裕朝最耐心、最嗜血的捕食者的陷阱。

 温幸将两本奏折交给外间负责誊抄的掌笔太监,元化帝平缓无情的声音再次从他身后传来。

 “拟旨,晋康妃为康贵妃,移居坤宁宫,掌六宫之权。”

 “封康贵妃之弟为太平侯,赐名康忠,赏金靴玉带,食邑千户。”

 “封三皇子泓翰为晋王,着内务府即刻选址建府,不得有误。”

 温幸弯腰应是,手心已是一片汗湿。

 这三道旨意传出去,整个京城,乃至整个裕朝,恐怕都不会安稳了。

 君心难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没有任何拉踩的意思!只是一点自己浅薄的纯读者视角阅读体验,为了专业读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著作,真的差点把自己读没了,每天都在怀疑世界怀疑人本身(掐人中)(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