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段子惟接住针后,抬头看了宁孟澜一眼,看到他点头后,这才低头用仲针化在了许晚辞的伤口处。

 看到许晚辞伤口渐渐止血后,宁孟澜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看着江泽冷郁的面容,深吸一口气道:

 “不知墨泽少尊来我太清宗有何贵干?”

 刚才击中玄冥针的灵气,应该就是江泽所为。

 所以,江泽在江七对许晚辞动手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又或者,最开始的江七,也是听他之令。

 他是在拿许晚辞的命,试探她。

 想到这里,宁孟澜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

 莫非是江泽也得到了什么消息?

 江家啊。

 他虽然已经下令封锁了许晚辞的身份,可是……

 宁孟澜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泽:

 他弟子楚青川最近时间的反常…以江秋宁的聪慧,她未必不能猜出什么来。

 江泽没有在意他的眼神,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宁孟澜七步之外,分外有礼道:

 “听闻秋宁重伤初醒,我十分担忧,于是特来太清宗探望。”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向不远处的许晚辞。

 她依旧没有看他一眼,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包括她自己的生死。

 他蓦然想起了之前她用手挡住玄冥针的模样。

 为了一棵树……

 呵。

 他收回视线,继续道:

 “顺便前来感谢一下墨霜圣兰上一任宿主的忍痛割爱。”

 “原来少尊是来道谢的。”宁孟澜听到他的话,阴阳怪气道,“若是更进一步前来报恩,恐怕许晚辞如今命都不在了。”

 “如今人也见了,‘谢’也道了,本宗主便不留少尊了。”

 江泽面色不改地驳回了宁孟澜的话:“方才还未来得及道谢,许道友便被江家人所伤。”

 “玄冥针造成的伤口,几日后仍然需要精心调养,若是现在离去,我于心难安。”

 说的是于心难安,表情却冷漠如初。

 在他眼中,若不是那个身份,许晚辞甚至都不值得他施舍一个视线。

 无论真假,没有修士不想更进一步。

 若是假的,那便毁了吧。

 宁孟澜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勉强忍住了心中的唾弃。

 江泽今日都这样对许晚辞了,居然还想把她当做机缘,想了结和仙尊的因果。

 真是恶心至极!

 可惜太清宗不能与江家交恶……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一个异常虚假的微笑:“墨泽少尊日理万机,怎好用这种事情打扰少尊。”

 “太清宗弟子,本宗主自当好好照顾,就不麻烦少尊了。”

 “宁宗主此言差矣。”江泽唇角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玄冥针毕竟是修仙界顶尖毒器,万一伤势反复,让这位…许道友再次受伤。”

 “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宁孟澜听出了他言外之意,唇角的假笑蓦然放平。

 即使知道江泽不会再伤害许晚辞,可他依旧十分警惕:

 “少尊即是好意,那我这就为少尊安排住所……”

 “不用了。”江泽看都没看周围一眼,就下定论道,“这里就很清净。”

 他一挥手,一座亭台楼阁、灵山流水的房屋法器,就落在了小院不远处。

 从那里,能清楚地看到许晚辞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收回手后,江泽没有看向宁孟澜,而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的许晚辞。

 此刻她身体中依旧残留着玄冥针带来的消融骨血之痛。

 可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身前的幻颜树。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江泽走到哪里,都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见过很多目光,有敬畏、有恐惧、有讨好……唯独没有忽视。

 他收回目光,看着刚想开口拒绝他的宁孟澜,淡然道:

 “吾等能有今日之安定,只因当年清衍仙尊以身祭天。”

 余光中,许晚辞的呼吸蓦然停滞。

 他淡然转身,看向许晚辞继续道:“以身死魂消为代价,救修仙界于浩劫之中,此等壮举,令人敬佩。”

 许晚辞好像再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她眉头有些茫然地皱起,胸口传来的刺痛让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段子惟根本不知道她与清衍仙尊的关系。

 看到她的动作,他皱着眉头,一脸焦急道:

 “是不是左手太疼了。”

 他猛地低下头,想从储物玉佩中找到止痛的丹药。

 听到他的话,许晚辞像是个听话的人偶一般,把伸向胸口的手移到了左手上。

 她呢喃道:

 “疼。”

 “好疼啊。”

 江泽看清了她所有的动作,甚至于如今她右手触碰的地方,根本不是伤口的所在。

 他轻嗤一声,转身走出了木门,步伐好似比来时,急促了一分。

 想起江家主在他来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目光轻蔑:

 情爱。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