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皆为棋子

 夜里,陆知鸢守在药炉前打瞌睡。 

 原主的心疾是胎里带的,无药可医,她冥思苦想了几日,也只找到这么一个调理的方子。 

 陆昀与韩廷一前一后,陆昀很忙,忙着扇扇子,忙着添柴火,忙着给打瞌睡的陆知鸢端茶倒水。韩廷很闲,倚在廊柱上一动不动。 

 流萤提着裙角跑进来,身后跟着冷茹。 

 冷茹披着一件带帽头蓬,头蓬是黑色的,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她们是打从侧门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冷茹叩谢小姐,若非小姐,冷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害死我爹的凶手。” 

 “季婉婉并非害死你爹的凶手,她不过是真凶手中的一枚棋子。”陆知鸢托着下巴:“你有没有想过,季婉婉她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接近你的父亲?” 

 “她下作,她不守妇道。” 

 话一出口,冷茹就后悔了。小姐八岁,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 

 陆知鸢拍着膝盖站起来:“她的确不是好人,却也不是什么男人都去招惹的。她看上朱国志,是因为朱国志一掷千金,能让她过上她想要的好日子。她招惹你父亲又是为什么?论相貌,这渭南相貌英俊者应当不少。她贪图的可不是你父亲的那具皮囊。” 

 冷茹怔住。 

 “图我父亲是个县丞?” 

 “你父亲冷峰曾效命于永安王。”陆知鸢抬头,看着冷茹的眼睛:“他曾是永安王最为信任的谋士,后因政见不合,分道扬镳。” 

 永安王? 

 冷茹觉得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想象。 

 身为北凉子民,她自然知道永安王。他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民间亦有传言,说他是皇室血脉,因被皇室排挤,故随了母姓。 

 记忆中,父亲从未离开过渭南,也从未提及过这位永安王。 

 见她不信,陆知鸢又提了一句:“你可记得你的母亲?” 

 冷茹摇头。 

 她幼年时母亲便已亡故,家中只有一副母亲的画像。画中女子红衣铠甲,似驰骋沙场的女将军。因为这个,她对从未谋过面的谢朝云亦有好感,在她的想象中,母亲便是那个样子的。 

 奴婢市场,得知陆知鸢是谢朝云的女儿,她瞬间多看了她几眼。 

 随陆知鸢回家,听从陆知鸢的安排,也有这层关系在。她相信谢朝云的女儿不会害她。 

 “你的母亲不是将军,是永安王的贴身侍卫,自小跟在永安王身边,曾多次救他性命。永安王不许亲信叛出,要置你父亲于死地。是你母亲以命相保,才换得你与你父亲多年安稳。” 

 冷茹身形一晃,握住流萤的手。 

 她非蠢笨之人,已然猜出话中意思,只是有一事尚不明白。就算永安王反悔想要杀死她的父亲,就算季婉婉是永安王的人,他们大可以直接动手,为何要这般大费周折,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自然是因为他握有永安王的把柄。”陆知鸢回到药炉前,让陆昀将煎好的第一服药倒出来:“若无把柄,单凭着你母亲的那条命,他岂能放你们母女离开?” 

 将蝎子,蜈蚣放到药里,看着它们在药汤里挣扎,慢慢沉下。 

 “朱家本是渭南一个小小的木材商,是被永安王一手扶持的。朱国志与你父亲交好,也是为了从你父亲手中拿走那样东西。季婉婉不过是被永安王相中的另外一枚棋子,她接近你父亲的目的与朱国志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