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那谁是秦王？

 养足精神，车队再次返回。

 其他人不太清楚二公子为什么要走，秦王没说。他也没过多询问儿子具体做了什么，因为他在心中估算完来回的时间，发现他们确实是在路上奔袭。

 知道的是赶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闪击房陵。

 得亏身份没问题，不然他们早就让沿途的守军摁下来了。

 除去途中验证通行，以及偶尔停歇喘息的时间，剩下的根本做不了什么，连见个面都见不痛快。

 秦王散去心中最后一丝芥蒂。这样一看，果然，其实昌并不是很看重他们吧。

 他愿意放纵儿子，却又不希望儿子真的将那些人看得很重。

 有情，但也不够有情。这就可以了。

 “您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赵昌没好意思说成是“想坑我的眼神”。

 秦王冷静地收回视线，道：“今年秋你成亲吧。”

 赵昌：？

 “……刚才是在谈这个话题吗？我们不是在说楚国的事情吗？”赵昌不理解，“而且，原本的婚期不是今年吧，我也还没行成人礼。”

 秦王平静地说：“去年初就走完了前面的五礼，该准备的现在已经能准备完。改成今年，今年能把楚国剩下的地区收归，很吉利的。我觉得今年也可以。”

 他在走神中的脑回路是：通过在心里点评儿子的性格，联想到那天请求返回房陵时昌的模样，再次联想到自己在儿子离开后绘出来的定制小手办图画（“小昌：求求了.jpg”版），再次觉得可爱。

 再次得出结论：我想要一个活的。

 赵昌：“……”

 你地位高，你是对的，你说啥就是啥吧。

 秦王隐约读出敷衍的想法，恼了：“你不想提前成亲？”

 你小子不会有问题吧？

 “我没有意见。”赵昌挺淡定的。

 这事对他来说不算太重要。

 秦王皱眉：“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

 “……啊？”赵昌迷茫，“您是说我太无欲无求了？还是不够倾慕望姬？”

 你拿自己举例子，有个鬼的说服力啊。你年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干翻吕不韦吧！

 事实上，秦王只是间歇性龟毛挑剔而已。沉溺于情爱，那不行；一点幻想爱情的表现都没有，那也不行。颇有几分习惯性抬杠的意思。

 赵昌谈到这话题，情绪明显丰富很多，表情充满了生气，咬字都更重了，道：“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您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秦王：？

 “我每天早早起来，一刻也不能闲。稍有一丝空闲，就会从您手中得到填补的事务。白天没有空，有时还会写到深夜，我只想好好休息。”

 他确实会对年轻女子产生生理性的冲动，但是，扪心自问……想个头的风花雪月。今天的各县情况看完了吗？今天的人际关系网背完了吗？今天的分析文章写完了吗？

 无穷无尽的事等着要做……

 秦王刚受伤，赵昌接过批奏疏任务，忙到昏头的时候，看谁都像是一堆行走的奏疏。

 看到女人，第一反应是她不会上奏，真好。

 不上奏就不会有新奏疏产生了，真好。

 自从开始接触正事，赵昌的所有精力都在清醒时用得干干净净。即将耗尽能量的状态下，别说去接触女人，他一个人都不想看见。

 人=麻烦

 大部分时候，与人相处需要他小心兼容，但累极了他就没有这种多余的心力，他只会想死。

 “怪我？”秦王眼神发射死亡射线。

 “是我太没用了。”赵昌假惺惺地伸指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珠，“现在楚地的事情也在加进来，每天要做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坦白讲，秦王年轻时没有忙成这样。那时的工作强度不算高，他有空余的心思做别的事。

 但是从开始灭国，大规模吞并各国地区后，需要处理的事务数量呈指数型上升。

 不仅不能扔着它们不管，还要比对待正常国内事务时更小心、更仔细。

 偏偏赵昌摊上难度系数激增的时候出新手村，而且刚出去就要打大后期的boss，差点没把他这个小萌新干懵。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如果是没用，他们就都可以去死了。”秦王看得清现实，用对他人刻薄的话语来安慰。

 不论这么说的想法是

真是假，他都不希望儿子自怨自艾，一点也不可以。

 崽，支棱起来。

 赵昌被这独特的安慰方式整笑了：“您愿意夸奖我，我很开心。”

 秦王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又道：“嗯。楚地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言下之意，以后还会更忙。

 夸完了就开始上压力，这是常事。

 赵昌笑不出来：“回到咸阳您还想放下公务吗？”

 他暗戳戳提醒：我们在房陵的约定仅限于房陵，回去再让我一个人肝一整天，这不好吧。起码也得咱俩一起肝啊。

 秦王皱眉，秦王沉思，秦王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