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将军懂我

 “昌文君去世了啊。”赵昌叹息。

 好歹他也带着人将治灾手册的内容收尾了，不论如何，在赵昌眼中都算是个可用的人。

 自去年得知熊午的哀信之后，昌文君强撑着把手里收集的汛情资料整理完，就浑浑噩噩的不太好。

 人还在的时候嫌烦嫌讨厌，一不在了他却反而怀念起过去被气得不行的时光。秦王收拢了权力，长公子又撑不住，喜欢到处乱跑，他突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东西。

 “怎么赶在一起了……”赵昌虽有哀意，但只是叹息一声而已。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冬天来了。

 冬天没有农活要忙，一向适合打仗。

 “父啊，粮食撑得住的吧？”赵昌看着咔咔往前线送的粮草，有点慌。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囤囤囤心理这么严重，看见存货变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主要是冬天不产粮啊，只见出不见入，让赵昌危机感大增。

 秦王已经习惯了，基本年年都要看着数据来回蹦极，很淡定：“撑得住的。”

 他停顿了几息，补充道：“只要大将军不带着大军强行攻城。”

 “大将军那么可靠，他一定不会的。”赵昌的心又慢慢安定下来，根据目前减少的速率，回想之前看到的各郡的收获，想估算触底时间。

 秦王道：“他当然不会，他懂我的想法。”

 原本赵昌不会担忧什么。因为按照计划，冬天的时候，秦军会裹得严严实实，守着蓟城窝冬。这就约等于冬眠，即使是干吃饭不打仗，消耗也不会太高。

 但是王翦突然开始大批调粮，代表他认为很快就要开战。

 北面秦军的冬眠计划搁浅了。

 南面又有王贲带着军队试图干魏国。

 同时东面还要提防齐国，万一它哪根筋不对想要派兵支援魏国……

 赵昌忍痛不去想像满满当当的粮仓变得空空如也的场景，道：“如果春天快点来到就好了。”

 我想种地啊！

 ——

 燕国。

 “啊切——”在燕地守着的秦兵打了一哆嗦，跺几下脚，把寒意跺出去，感叹，“这里还真是冷啊。”

 现在轮到他休息，所以找了个有火堆的地方聚着。

 “你从关中来的吧。”旁边烧火的士卒聊天，“我们雁门的冬天跟现在也差不多。”

 另有同伴在一旁接话：“我觉得差多了，这也太冷了，现在才刚入冬呢！等到天气最寒的时候……噫……想想就觉得真难熬。”

 “我看你是吃少了才觉得冷……”烧火的士卒瞥了他一眼，道。

 同伴笑起来：“哈哈哈，还是在家里好啊，这时候就可以吃完了睡在炕上，暖和得不行。”

 “炕？”关中的士卒勉强听出个生词，好奇地询问，“那是什么？”

 没听过。为什么睡在上面会变暖和？

 “就是这样的东西？像在火堆上垒着个榻，三四年前吧，乡老找了个炕工来……诶，你家呢？”他问烧火的。

 “嗯……我家是去年……似乎是亭长寻的人。”

 同伴垂着头，盯着那簇火苗，就像是透过它看到了家中炕下的火焰，回想起孩子的欢声笑语，不禁呢喃：“冬天太冷了，真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