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猫安头 作品

四百五十六章 “糖”

水岛川空眉毛一抖,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你在故意激怒我。”她说:“你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

 

“我不怕。”苏明安说。

 

“动手。”水岛川空对典司说。

 

典司长剑斩下。

 

“茜伯尔。”苏明安转头,表情自然地看向茜伯尔:“该出手了吧,别藏着了,不然我们都得死了。”

 

然而,茜伯尔依然在看着他,身子一动不动。

 

“……我也,没什么可出手的。”她抬起手里的猎枪,语气很淡:“用猎枪射典司吗?怕是连火焰都穿不过……”

 

苏明安微微一愣。

 

下一刻,炽烈的热度从头压下。

 

他是影状态,拥有属性免疫,典司的火焰剑根本奈何不了他,但茜伯尔不一样,她死了可就真的死了,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后手?

 

“——!”

 

而就在二人即将被火焰吞没的一刻,一抹黑影猛地闪现。

 

它张开羽翼,挡在了他的面前,身上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像是随时都会被火焰湮灭。

 

但已经斩下长剑的典司,却在看到渡鸦的一瞬间神情剧变。他猛地收回了这一剑,被自己的能量冲击得反噬,吐出一大口血。

 

“神……神使大人!”典司脸色一瞬苍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的身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摔倒。

 

渡鸦跳到了苏明安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侧,示威似的盯着典司。

 

“典司!”水岛川空完全没想到为什么典司会突然收手,这一剑下去,她就已经没有退路,结果他居然中途收手了。

 

典司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渡鸦看了一会,脸上的白胡子都在颤抖。

 

“冒险者,我们走。”他立刻转身。

 

水岛川空柳眉倒竖,她隐约意识到,在那只黑鸟出现的一瞬间,有着什么东西,被悄然改变了。

 

“那是佰神大人的神使,渡鸦。”典司转身就走,毫不停留:“被它选中之人,必是如同封长大人一样,与佰神大人极有契合度的存在……无论如何,在第一部族的继任仪式前,我不能向他出手。对不起,冒险者……”

 

水岛川空没想到,这典司对于佰神的忠诚信仰,会成为她的不利因素。

 

——他竟然会因为一只黑鸟而放弃攻击。

 

看着典司夹着尾巴离开,苏明安看清楚了自己的现状。

 

虽然渡鸦开口,叫了他“佰神大人”,但他在其他人眼里,还不是真正的佰神。

 

这些当地人只会因为渡鸦的存在而敬畏他,将他当作封长一般的人物,却不会真正将他视为佰神。

 

他正要和茜伯尔说几句话,突然听到“簇”的一声。

 

那是一枚金色的子弹。

 

之所以让他看到子弹的样子,是因为它被斩落,掉在了地上。

 

拦下子弹的,是典司,他极其精准地斩落了一枚从隔壁山头射来的子弹,没有让它射中水岛川空。

 

……有人在隔壁的山头进行狙击。

 

苏明安抬头,看见典司忽地朝着攻击前来的方向,挥手,反击!

 

“唰——!”

 

他看见了极其震撼的,山头崩落地场面。

 

炽白色的的火焰,轰击在了子弹射来的方向,将那山头生生削平,数百条火舌围绕着那一剑而狂乱飞舞。

 

位列第三的‘审判者’典司,隔着一千米的距离,挥出一剑,生生削平了一处山头。

 

这排山倒海的架势,让吕树几人深刻意识到了这些前列引导者的恐怖之处。

 

吕树的引导者丽丽娜,还只是能聆听植物与小动物之声,操控它们发挥毒气,这典司却是直接连人带山头全部削平。

 

这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典司收剑,再度看了苏明安一眼,立刻离开。

 

其实,典司心里,已经有些不想参与这次的战争。

 

封长,还有眼前的这个青年冒险者,都是被佰神所青睐的存在,他实在不希望与他们为敌。

 

……

 

前往第一部族的队伍启程了。

 

方老师,苏明安等人,以及老妇人和她的儿子,都是这支队伍的成员。老妇人之所以加入,是因为继任仪式上,会有好心人免费分发救济食物和衣物。

 

据方老师说,从这里去第一部族,需要至少过一个夜晚,他们途中需要魂石的帮助。

 

而这支队伍除了茜伯尔,就只有方老师有魂石,她将这枚魂石视为珍宝,很不想动用。

 

问及魂石的来源时,她只是沉默,表示不愿说。

 

时间到了下午,小队休息。在苏明安观察溪水时,茜伯尔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拉开袍子,清洗着她满是伤痕的手臂,凝固的血块和以前结痂的伤口混成一块,看上去分外恐怖。她似乎经常受伤,对她的伤也不太关心,导致处理看起来很不及时,伤口已经恶化。

 

“渡鸦居然跟着你。”她轻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认识渡鸦?”

 

“佰神的使者而已,谁不认识,嘶……”她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痛:“奇怪,我好像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

 

“嘻嘻,哈哈哈……”

 

就在他们交谈时,一蹦一跳的男人突然路过他们,扑哧一脚踩进了河里,溅了茜伯尔一身水。

 

见此情景,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羞怯,他挠了挠头,在原地磨蹭了一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