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67 章 晋江正版阅读

这还是头一次,直面别人的感情。

时书叹了声气,站起身:“睡觉了,明天再玩吧,还有一堆事要干。晚安。”

谢无炽:“等等。”

——等什么等?溜了!

时书拔腿往自己房间走,没回头,刚把门闩抽出时,一只手挡在了门缝内,时书瞪大眼来不及反抗,谢无炽走进门。

雪地倒映着月光,在反射到房间来,一片月华的淡淡蓝白色。在这种淡淡的月光之色中,谢无炽勾着衣领,肩膀的衣服往一旁褪下去,露出成熟光洁的皮肤。

时书桃花眼睁大:“你干什么?哎,谢无炽,你干什么,你别这样!”

时书把谢无炽的衣服往上拉,理整齐他的衣衫:“不要脱不要脱,咱俩真的要说不清了。”

谢无炽垂下眼,淡笑道:“说不清就不说了。”

“不行,你别这样。”

谢无炽:“我不想一个人睡。”

时书:“啊?”

“会做噩梦。”

“什么?”

谢无炽居然会做噩梦?不是,你套路真不少啊,如果是

() 其他的人时书都信了(),,你这个190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谢无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夜里总是做梦,梦到……过去。也许是待在森州有些无所事事。”

时书:“你过去有什么不好的吗?”

“不太好。”

分不清是不是谎言,但他都说到了这份上,时书拽着门的手开始松缓:“谢无炽,你真的……”

算不上反感和他一起睡觉,当成大毛绒熊就行了,而且谢无炽身上很暖,至少被他抱着睡不会受凉。时书先约法三章:“不许脱衣服,不许脱裤子,不许动手动脚。”

时书刚躺上床,身旁压下来,的确穿着衣服,但慢慢时书睁大了眼。

“不许脱!说了不许脱——”

时书眼睛倒映着床顶,被覆上来的身躯压着,吻了吻唇。

时书头皮发麻,小臂撑着床往后退,再被吻了吻唇尖。服了,谢无炽绝对喜欢我。

时书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盯着眼前垂落下来的头发,触碰鼻尖的吻,莫名其妙地想到,再这么和谢无炽待下去,也许未来有一天,自己会和他走到最后一步,甚至被谢无炽干了吧。

到时候,说不定默认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竟然感觉也并没有特别憎恨那种结果,虽然并不期待,只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可能还会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这算什么?变相谈恋爱吗?无所谓了。

时书想着想着,开始困,闭上了眼。

-

时书醒来时,门外的风雪还没停,他偶尔起床会被眼前的另一个男人给吓到,等几秒钟,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谢无炽也醒过来了,他坐在床上穿衣服,不得不说,哪怕在古代,谢无炽找裁缝做衣服也很有品味,总是穿得很挺拔扎眼。

时书仔细地看着他,谢无炽正拿一根木簪串起头发,眉眼很是俊朗。

长这么帅,跟他上床也没什么。

时书转过身,走出门来,杜子涵也醒了,正在扫院子里的积雪。由于对谢无炽思想转变的问题,时书看着杜子涵,幻想了一下自己和他有没有谈恋爱的可能。

杜子涵扭头,兴奋地说:“我靠!昨晚上我堆的雪人还在呢!”

时书走近,踢开旁边的碎雪。杜子涵还是算了。

时书蹲下来堆雪人,喝了下冰凉的指尖,片刻后听到杜子涵的声音:“卧槽。”

“怎么了?”时书转过身。

“……”

谢无炽穿着一身蓝缎,外套的鹤氅绣着流纹,在雪中姿态十分清举。他和身后的雪地相衬,十分的矜贵。

杜子涵:“我哥平时出趟门跟走秀似的。”

时书转过脸,心里莫名一顿:“少管你哥。”

夸了他穿那件衣服好看,他就多穿了几次,时书仔细想想,没忍住笑了。好有意思。

“今天去干什么?”

谢无炽应了

() 一声:“去遗民营(),???敧?譎?”

?晎?“?恏N瞍????”

-

????⑦()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旌旗漫卷。

浓密的黄云压在天顶之下,站在城厢上的楼头,隔一段距离便有岗哨,身上的铁甲被冰雪冻僵,仍然笔挺地站着。

时书今天第一次进入森州军营,远远的高大的辕门,插着“赵”姓的硕大旗纛,被风吹得烈烈而动,旗下伫立着站姿笔挺的将士,时不时走过一列一列的军队,手持长矛。

军队中威严,哪怕森州驻扎着数万军队,军营内十分安静,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时书左右张望,心里感叹:“好严密的军阵……”

一起走到一座营帐内,谢无炽坐下,不几时,便陆陆续续有新来的遗民和仇军将领被叫入,等待问话,而谢无炽面前堆放着笔墨纸砚。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谢无炽问他:“你从哪里来的?”

男子说:“小的从茶河对岸佘县,小周家村来的。”

谢无炽:“怎么逃出北旻设置的防线,旻的驻军位置所在,还有茶河以北的地形地图,你能记得多少?”

“小的能记住一部分,是舅家有人带我们逃回,他年轻时候跑马帮,对上面的地形无所不晓,要不找小的舅舅,再问问路?”

谢无炽:“都叫上来。”

时书坐在谢无炽身旁,听到营帐内的人七嘴八舌,回忆南逃的线路,时不时说“我记得陈家村有兵防”“有吗?我咋记得是刘村,驻着几千人呢!”“进去以后,有将士来回巡逻,被看见了就要问”“吓死我了,俺一想到逃回来那天,走了一百里路”。

时书不太清楚“防线”等的含义,直到在纸张上绘制出一副清晰的地图来。

谢无炽:“茶河沿岸都有驻军,预防对面突然进攻,能组织起应对的军队。防线,则是根据地理位置选择的驻军,也是为了呼应,守卫领土,紧急时便通报四周,合流围剿。”

时书思考着:“我明白了!如果知道对方的驻军所在,绕过去,时不时就能奇袭了?”

谢无炽笑了笑:“是的,这是奇兵,还有正兵。奇正相生。”

“所以这是秘密,北旻不让遗民难逃,也有怕泄密的原因。大盛府被占二十多年,以前的舆图早已不能再用,问问这些刚逃回来的人,或许能知道北旻的驻军所在,还有他的关键粮道、车道。当然,也要提防细作。”

时书心里泛起涟漪:“原来是这样,这些百姓能逃过层层的封锁,回到故国,真了不起。”

不仅仅是逃回故土,还能给军队情报。

时书看着这张图,谢无炽询问这些遗民,一点一点将茶河对岸的地图补充完整。接下来还有许多遗民要询问,时书呆的有些沉闷,便出去透了透气。

冰天雪地,寒冷入侵,凛冬已至。时书跑了几步热身取暖,没成想,肩膀猛地被轻拍了一下。

“谢时书!”

时书转身,看见

() 一张开朗阳光的笑脸。

“宋思南,巧啊。”时书仔细一看,不止他,身旁还有其他的士兵,看来都是“仇军”的护卫。

宋思南笑着问:“你怎么来赵将军的军营了?”

时书:“我跟我哥来的,你又怎么来了?仇军不是驻扎在别处吗?”

宋思南:“我也跟我哥来的。”

不远处站着一个面膛发黑,俊朗果敢的男人,似有军情要去禀报,时书只看见一个在风中无比硬峻的身影。不觉挑了下眉:“你哥在忙,我哥也在忙,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们也在想怎么打发时辰。这片场地很宽,要不要练练摔跤?强身健体。”

“…………”

时书:“大冬天的,我先看看你们,我晚点来。”

“行啊!都从军了,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行,看我们的!你们都比比!”宋思南显然有组织能力,很快便指挥好几个年轻的护卫兵,说,“来!赢了的今晚回去多吃一碗肉!”

时书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眯起。都是一群少年人,在军队有军队的乐法,富贵时也有富贵的乐法。

“靠!摔他!用头顶啊!”

“往左,勾他的脚!”

“再压制一会儿,就算你赢了!”

“……”

太燃了!

时书忍不住:“我也来!谁跟我打?”

宋思南说:“我不能和你打,我身上还有伤呢,你自己挑一个。”

“我挑吗?”时书不方便挑最高大的,也不好挑最瘦小的,于是居中挑了一个,说:“我没练过啊我先声明!可以跟你比跑步,但摔跤就只能是玩玩而已!”

“行行行,都知道。”

时书转过头:“子涵,你呢?”

杜子涵:“呃,我是读书人,就不参与了。”说完没忍住笑意,蹲到了地上。

少年们的声音从场坝上飞扬开来。

谢无炽描画地图上的沟壑和山川,听到动静站起身,到门口时掀开了帘子。

然后他就看见时书被一个壮男,“嗖”一下甩飞出去了,然后时书在雪地上边笑边打滚儿:“靠!我艹!你们吃什么长大的,力气为什么都这么大?”

雪地里很多张笑脸,谢无炽平静地看着,脸色算不上冷淡,但也没有什么温度。

不远处,宋思归报了军情回来,呵斥:“在这吵吵嚷嚷,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丢人现眼,还不快走了!”

宋思南连忙闭嘴,说:“我们走了啊。”

时书:“啊?这么快。”

时书双手撑着雪地,懒洋洋地坐着,伸手抓了下头发里的雪絮。

宋思南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送你了,下次再见。”

时书接到手里,才发现是条绳索,但上面绑着些铁丝,结也打得很复杂,是他们自己发明的武器。

“用这玩意儿绑东西,特别紧。我们先回仇军营了,下次再见!”

时书拎着这个礼物,站起来:“下次见!”

时书本来收起了笑容,抖着衣服里的雪,不过下一刻看到谢无炽,眼睛立刻再弯:“你刚才看见没?”

谢无炽走近,帮他撩拨头发:“看见了。”

时书:“他们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我没练过,输了。要是我练过,再沉淀沉淀,肯定我赢。”

杜子涵说:“嗯,沉淀。”

谢无炽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一片一片摘时书脸上的雪:“好,回家了,乖宝。”

听到这个称呼,杜子涵抬头绝望看天,时书心里也猛地跳了一下。心里想扶额:谢无炽你真的是……

但表面上,时书装作没听见,但实在装不下去:“谢无炽,你注意点!”

谢无炽低头沉思,一言不发看他片刻,目光再放到风雪中走远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