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的肘子 作品

64、红衣巷

 那青铜戟的月牙刃当头劈下,巨戟士已经做好陈迹躲避后的诸般变化,可这一次陈迹偏偏没有躲!

 却见陈迹再次提速,竟越过月牙刃劈下的位置,来到就身处,双手如托举山峦般握住细长的就杆,硬生生止住了青铜就落下轨迹!

 巨戟士想要将青铜戟抽回,可他却震惊看到陈迹将就身拉下来,双手奋力一抖!

 “松手!”

 莫名沛然的力量传递到青铜就身,竟震得巨戟士不由自主松了手,那古怪的夺就招式.…明明是巨戟士先前用过的,却被陈迹给学了去!

 “咦!”

 轩辕眼睛一亮,这千锤百炼的夺兵刃之术乃是他战阵中的绝技,竟一天时间就被学去。

 只见陈迹抡起青铜戟如一轮圆月,逼得巨戟士连连后退,水泼不进。

 转瞬间,一追一退,巨戟士在青山边缘退无可退,只能站定,而陈迹手中青铜戟并未砍在他身上,而是在脖颈处停下,

 “怎么样?”

 陈迹喘息着问道:“现在可以教我了吧?

 久违的胜利喜悦,充斥着他的心脏。

 炽热的呼吸里,陈迹像是又翻阅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如一路登山至山顶,看到日出破开云海般的宁静却又高亢。

 轩辕坐于巨石上慢悠悠说道:“这就满足了吗,如今你的实力在我军阵之中,也不过能胜任一名士兵罢了。

 “嗯?”

 陈迹疑惑。

 却见轩辕面对那被时间凝固的战阵招了招手,竟又有一位腰胯长刀的朴刀士走出队列,走到这青山之上,面对轩辕单膝跪地:“王,何事召唤?”

 轩辕指了指陈迹:“这小子已经熟悉巨戟士的攻伐,如今换你上。”

 陈迹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山下那十八般兵刃俱全的战阵,顿时面色一变:“今天是不能再战了,我朋友还等我喝酒呢,明天再见吧!

 说罢,他竟主动纵身一跳,落入青山之下。

 轩辕看着空空如也的悬崖边缘,怔怔道:“我确实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绣楼二层,三个雅座的帷幕还未摘去。

 “秋,秋字能写。“梁狗儿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世子却还坐在桌案前抓耳挠腮:什么诗啊。

 却听有人在身旁轻声说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世子转头看去,却见陈迹已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俱是血丝,如猛虎捕食。

 白鲤嘀咕道:”做了什么梦啊,杀气这么重?”

 世子大喜过望,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终于醒了,快快,白鲤你将刚刚那句话写下,还差八句!”

 陈迹看着自己手里那一把金瓜子….…….这都没能唤醒自己吗?!

 他一边将九枚金瓜子收入袖中,一边斟酌道:“八句是吗,白鲤郡主,我说,你写。

 白鲤眼睛一亮:“好,我来写。

 然而就在两人一说一写时,却听帷幕外面的陈问孝又问起来:“这三个雅座里的朋友,还没写出与秋字有关的诗词吗?若你们迟迟不写,岂不是耽误了大家与柳行首交流?

 世子笑着应道:“已经在写了,在写了。

 陈问孝:“若能写出,何必等到现在。

 林朝京的笑声响起:“我听出帷幕之后的朋友是谁了,原来是世子。

 这样吧问宗兄,不过是九首与秋相关的诗词而已,你我与世子同窗三年,便一起帮帮他,我写四首,你写五首。

 之后便当做是世子他们写的,将帷幕摘去了吧。

 陈问宗迟疑:“这似乎不妥。

 林朝京笑了笑:“那我便写九首。

 却见他敛起袖子,唤来这绣楼的侍女取了笔墨纸砚,只大笔一挥便有一首诗词落定,

 众人围上前去,却见对方九首诗词一气呵成,如信手拈来般轻松。

 林朝京将诗词递于侍女:“且送去给柳行首看一下,若写得还可以,便将世子那边的帷幕摘去了吧。

 “不用给柳行首看呢,连我这粗鄙的丫都能瞧出这些诗词的好,我侍女浅笑:这就去将帷幕摘下。

 其实,三个雅座帷幕迟迟没摘,绣楼也有点急了,

 然而,世子听到陈迹字字珠玑,又看到白鲤健笔如飞,顿时就急了:“等下,我们自己能写,别摘!”

 可这话说得已然晚了。

 却见一层层帷幕摘下,三个雅座展露在众人面前。

 梁狗儿在大口喝酒,已喝得半醉,梁猫儿在一碟一碟的吃菜,如吃流水席一般。

 再看佘登科、刘曲星及其他江湖人士们也好不到哪去,桌案上已一片狼藉噗嗤一声,陈问孝哈哈大笑起来:“怎么都吃上喝上了?”

 林朝京端坐在桌案后面,面色沉凝:“今晚难得柳行首从秦淮河来到洛城,若她瞧见洛城文人是这副德行,该有多失望?世子,今晚是文人雅会,何必带这些粗鄙的江湖武夫来凑热闹?”

 世子看向林朝京:“我也是写了诗才上来的,怎么,你能来,我朋友就不能来?

 林朝京摇摇头:”不是说不能来,而是不合适来。

 这几位江湖朋友吃吃路边面摊,逛逛红衣巷多好,也符合他们的身份地位.来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世子沉声问道:“什么人该去红衣巷?

 “自然是粗鄙的寻花问柳之人。

 世子又沉声问道:“那什么人才适合来白衣巷?”

 自然是你我这等有学识有身份的人。

 世子缓缓起身,众人以为他动怒了要与林朝京动手,可他却忽然转身向余登科等人拱了拱手,抱歉道:“不好意思,今日因我鲁莽,带各位见到了此等无知傲慢之徒,我向各位赔个不是。

 若白衣巷都是此等文人雅士,那我们往后不来也罢!我一人受辱且无所谓,可连累朋友受辱,是我的不对,走吧!”

 梁狗儿纳闷了:“世子,咱们去哪?j

 世子站直了身子朗声大笑:“走,去红衣巷喝花酒!

 说罢,他竟拂袖带头往楼下走去。

 梁狗儿与梁猫儿抬起陈迹的竹椅跟上,一大群人同进同退,一点也不沮丧,宛如要参加婚礼般喜庆。

 白鲤坐在桌案后面,提着笔,呆呆的看着一群人乌泱泱离开,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才刚刚把陈迹念的诗句写完啊。

 世子在楼梯上呼唤:“白鲤,走了!”

 白鲤本打算将写好的诗带走,思索片刻,却又将卷起的诗词放下,这才追下楼去:“来啦来啦!

 绣楼二层重新安静下来,陈问宗狠狠瞪了陈问孝一眼,这才起身来到世子桌案前,拿起方才写好的诗词来看。

 只是这一看便怔住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无一秋字,读之却觉秋风萧瑟,落寞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