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求求你,不要再抛...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为房间增添了一抹寒意。
应宁扶着床沿缓缓坐起,拿起药膏,熟练地为自己换起了药。
从消毒到涂抹药膏,再到固定绷带,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的。
作为医生,她处理起这些来没有一点难度。
谢陆言一手撑在床头柜上,低着头,静静注视着她,直到应宁完成包扎,全程无需他的任何协助。
他差点忘了,她从十八岁那年开始就独自在国外生活,早就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孩儿,所以离开他,她也会过的更好。
可是他呢?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抬头问她,“如果我的病还没好,你也不打算照顾我了?”
“那你就赶紧治好,趁着结婚之前。”应宁微笑着,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
今天是应宁回医院复查的日子,她想自己去,便没让谢陆言跟着。
外面下着雨,她挑了件厚一点的针织衫,戴好贝雷帽,换了一条方便行动的紧身牛仔裤,怕被雨水溅脏,把裤脚稍稍挽起,又特地穿了一双防水的小皮靴。
临出门前,她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把小花伞,对谢陆言说道:“阿言,我去检查了,别担心,我自己可以,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谢陆言独自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没有言语。
直到应宁关上房门,他才抬起头来。屋门外,应宁轻轻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小雨伞。
检查一切都好。
她回了一趟科室,补全病假手续,又到领导办公室聊了一个多钟头,从医院出来,已经快中午。
想着今天既然已经在外边,干脆就不麻烦谭叔过来送饭。
她给谭叔去了电话,之后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鸡蛋和蔬菜,家里还有挂面,应宁准备回家给阿言煮碗鸡蛋番茄面吃,路过711,还进去买了一份关东煮和两颗玉米。
应宁回到家里,怕阿言在午睡,便没有敲门,而是用钥匙轻轻转动门锁。
可刚打开门,房间里便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咪便一扭一扭地来到了她脚边。
猫?
家里怎么会有猫咪?
应宁放下东西,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软乎乎的小猫咪往她怀里蹭着,也不怕生,甚至还伸出嫣红的舌尖舔着她的手心。
应宁又惊喜又意外,“你从哪里跑来的,嗯?”
好漂亮的布偶猫,简直和雪球一摸一样。
这时,谢陆言从房间里走出来,懒洋洋地,喊了声妞妞。
“嗯?”应宁抬头看去,怀里的小猫咪也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奶呼呼地喵了一声。
谢陆言来到她身边,伸手摸着她怀里的小家伙,他轻轻勾唇,“喊它呢,没喊你。”
应宁的脸上写着大写的迷惑,“它也叫妞妞?”
“嗯。”谢陆言还挺骄傲,“我起的。”
“啊?”
应宁把“妞妞”轻轻塞到他怀里,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给
它起名叫妞妞?它叫妞妞,
那我叫什么?”
而且,
“你为什么突然买只猫?”
“不为什么,
想买就买了。”
应宁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不像是在开玩笑,忍不住问他,“那你会好好养它吗。”
小动物可不是心血来潮随随便便买来“玩玩”就可以的,它们是生命,一旦决定饲养,就要承担起对它们生命的责任。
可应宁也知道,自从“雪球”去世以后,谢陆言就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了。
“我们一起养啊。”谢陆言抱着“妞妞”,若无其事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卫生间。
应宁低头洗着手,透过盥洗池的镜子,偷偷看向身后。
谢陆言抱着“妞妞”靠在门框上,一手托着它,一手握着它的小爪子,在和她招手。
幼稚。
“妞妞,你说你喜欢妈妈还是爸爸?”
它能说话才怪呢。
“喜欢妈妈你就喵一声,喜欢爸爸你就喵两声,都不喜欢你就汪汪汪。”
应宁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乐了,神经病吧他。
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妞妞”已经来到了她家,应宁便下定决心好好养它。
晚上的时候,应宁就坐在阳台上,盘起双腿,精心挑选了一个下午阳光最为温暖的角落,开始为“妞妞”打造一个温馨的小窝。
谢陆言则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妞妞,从手机里挑选着适合“妞妞”的猫粮。
他之前养过雪球,比她有经验,所以应宁是放心的。
两个人忙到大半夜,应宁终于弄好了猫窝,谢陆言抱着熟睡的“妞妞”,把它放了进去。
他一手搂着应宁,一手轻轻捏着“妞妞”的小爪子,月光下,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晚上,谢陆言楼着她睡觉,闭上眼睛,他轻轻开口,“你要一辈子爱它,不许抛弃它。”
应宁侧身窝在他怀里,没有睁开眼,没有出声,假装睡着了。
“听到了没?”
应宁还是没有说话。
黑暗里,谢陆言却还在喃喃着继续——
“宁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他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会得厌食症吗。
“七岁那年,在我过生日那天,我爸特地从外面回来,带我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那天,除了保姆,谢家凯还带了几名保镖,有跟随阿言的,也有在暗处保护的。
可尽管这样,还是在保姆一个分神的功夫,弄丢了少爷。
甚至连保镖都没有发现。
谢陆言被两个陌生人强行带上一辆无牌出租车,车子驶向五环外,最终停在一片荒郊野地。他双眼被蒙,手脚被绑,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听到野狗的吠叫。
随后,他被带到一个村子,关进了一只狗笼。他们扒光他的衣服,泼上不明液体,那味道恶臭难闻,像是猪食的泔水。在笼子里,他被饿了整整一周,终于,在一个晚上,他哀求着被拖出笼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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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猜,他们又把我带去了哪?”()?()
“我以为终于有人肯给我食物,或者他们良心发现。但没想到,他们又将我关进肮脏的猪圈,与母猪争食吃。他们将我的食物混在泔水中,我不肯吃,他们便用鞭子抽打我,直到我屈服。”()?()
“我那时候被打疼了,也真的饿疯了,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顾不得,挤在一群猪的中间,拼了命地抱着泔水盆,好不容易把面包挑出我是狗,是畜生,吃完了,脖子上就被套上狗链,牵回笼子里,第二天继续。”()?()
“每吃一口,我的胃都如火烧般疼痛,半小时后便会呕吐不止。或许你会问,难道没有人找我吗?是啊,一开始,我也无时无刻不在这样问自己,可渐渐的,我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直到又过了七天,他才被他外公的人找到。
“原来,绑架我的真凶,并不是什么绑匪,而是我爸养在外面的女人。她之前怀了我爸的孩子,被我妈发现后,威胁医生给她弄掉了种,因此心生怨恨,策划了这起绑架案,就是为了报复我妈。”
“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从我失踪的那一刻起,我爸就知道是谁做的。但他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在私下里与她交涉。他甚至不让保姆告诉我妈真相,撒谎说是带我去上海玩了。直到半个月后,我妈才发现不对劲,派人调查才得知真相。”
这次事件后,谢老爷子震怒,一气之下将谢家凯发落到了国外的公司,他和谭韵泠也因为这件事情彻底感情破裂。而那个小三不久后也自杀了。
“宁宁,你知道吗,当时我已经快被折磨死了,我爸都不舍得报警,他宁愿看着他的亲儿子去死,也不愿意伤害那个女人一丝一毫,只因为……”
“我恨他,恨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保护我。所以他车祸去世,我没有感到一点伤心。但我也理解他,他从未真正爱过我,又怎么可能在乎我的生死呢?他和我妈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家族联姻,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不爱她,又怎么会爱他们的结晶?你大概不知道,我爸心里,一直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后来嫁人了,但他还是没有放下过她。”
那个时候,谭韵泠爱谢家凯爱的要死,就算知道他心里有个白月光,也还是坚持要嫁给他,谢氏出现金融危机,谭韵泠以此要挟谢家凯娶她,谢老爷子也拿家族重担逼他,他没办法,才娶了谭韵泠。
多年来,两人争吵不休,从未享受过一日和谐的夫妻生活。
谭韵泠不累,他都累了,他在外面养女人,为了报复,她也同样在外面养男人,可他知道后,却漠不关心,甚至不闻不问。后来她惊讶地发现,他在外面包养的那个小三,竟然与他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女人有七八分相像,他甚至允许那个替身怀上了他的孩子。
“你知道我爸滑稽到什么程度吗?那个绑架我的小三,就和他的白月光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在他眼里,我的命,都不如一个白月光的替代品
重要。”()?()
在黑暗中,谢陆言颤抖着身体,紧紧抱住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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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哆嗦着回忆那段往事,着了魔一样亲吻着她的耳朵。()?()
他说宁宁,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我,直到遇见了你……“所以你心疼心疼我,别再抛弃我了,行不行。”()?()
应宁闭着眼睛,想到了什么,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
应宁病好后恢复工作,谢陆言接了一个紧急电话,要立刻赶去公司,因此也就没有送她。
两个人在楼下告别。
昨夜的事情,谁也没再提起。
谢陆言摸着她的耳朵说,“给你买的车怎么不开?要是觉得显眼,就给你换辆小mini,总比天天挤地铁好。”
应宁摆摆手,没有多说,北京早晚高峰堵车那么严重,还是坐地铁上班比较方便。
应宁继续照常出诊,除了长时间工作后肩膀偶尔会痛一点以外,她的生活已经基本回归正常。
只是在填写单子时,速度相比以前稍微慢了一些。
谢陆言休息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多到令他焦头烂额,刚刚的电话是谈叙打是收购的事情出了点麻烦。
“那些股东不愿意卖,要不你找人给点压力?或者再想想办法?”
谢陆言极度烦躁,仅有的耐心都在这些天给了应宁,他回到办公室,在秘书面前摔了几份文件,对着电话吼,“办法?老婆有吗?孩子有吗?都没有胳膊腿总有吧?办法那么多,自己去想!”
谈叙有段日子没见他如此暴躁,忍不住嘶了一声,“要我说你也不用舍近求远费劲扒拉非要收购d.t,跟我妹直接结婚不好吗?结了婚还怕我们家不管你?”
谢陆言的声音直接冷了几个度:“我收购d.t,对你们谈家没好处吗?你不愿意做就滚,到时候d.t收购下来,休想在里面安□□们的人手!”
挂了电话,他又收到谈雅微信,说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抵达国际机场,问他能不能去接她。-
谈大小姐回国,接她的车自然早有安排,谈雅就是故意问谢陆言,看看他有没有心。
果不其然,他说没时间。
谈雅坐上家里司机开来的红旗,给她哥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谈叙在电话里揶揄她,“这下碰到对手了吧?”
“没事儿,不就是妞妞回她才不慌,她要是慌,早在应宁回来的那天就飞回来了。
挂了电话,司机在前排问她先去酒店还是回老宅?
谈雅从包里拿出e大饼补了补妆,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气定神闲道:“我去协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