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你真美啊，暂且停留
第210章 你真美啊，暂且停留
夜深人静。
书斋里，昏黄油灯散发光晕，映照清丽少女昏昏欲睡的面容。
格蕾撑着脸颊，注视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只觉这些墨水字迹逐渐扭曲、飞起，变成一只只蚊子环绕在她耳畔。
“叶芝应该早就睡着了吧。”格蕾打了个哈欠，“我也休息，等明天再看好了。”
格蕾合上书卷，露出黑皮烫金的经书，上书《教令辑要》。
近来，格蕾在研究教会内部的法学。
“嗯？这个时间了，叶芝，你醒了吗？”
“好的。”
格蕾却从这可爱的外表下，觉察出阴森可怖的气息，登时呵斥道：
那是一把将众神引向灭亡的不详之剑，由生长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一种小槲寄生树的树枝变换而成。
“真是警觉又博学的智者，瞧瞧这满书柜的经典，还有洞察真相的目光，真是叫我欣喜若狂。”红魔鬼宛如歌剧主角，“我的朋友，你正是我要寻找的智者，我迫不及待要将美好同你分享！”
魔鬼和恶魔还不一样，前者属于守序邪恶，通常喜欢和人类做交易，并且会严格遵守契约内容。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只想有个可以落脚的家园。
格蕾暗道，希露德能用棋盘砸死魔鬼，我给魔鬼做个开颅手术，不成问题！
“魔鬼都是骗人的，我可聪明，不会上你的当！”格蕾撇嘴道。
“我的朋友，我们大可以之后再谈论这个。”
格蕾和雪鸮同仇敌忾，环抱双臂：“你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咻！
格蕾掷出飞斧。
红魔鬼穿着绣有金线的黑衣，罩着绸缎斗篷，戴着插有雄鸡毛的帽子，手持一柄利剑般的黑色手杖。
“世间的变化真叫人不懂，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得认真遵守。”红魔鬼低声嘀咕。
“一共有三关考验，我会施展幻象，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红魔鬼说道，“如果你对某一瞬间感到心满意足，那么就算试炼失败了。”
红魔鬼身体虚化，飞斧回到格蕾的掌中，她顿了一下，询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银槲之剑？什么试炼？”
“我要怎样才能拿到银槲之剑？”格蕾问及试炼内容。
这种传说，格蕾向来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关于创世，教会那边有一套完全不同的说法。
“我的朋友，请你看看窗外吧。”
“那么，来击个掌吧，这也是有约束力的！”
然而，格蕾的眼底闪过一丝机警。
红魔鬼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容，道：
可以说，银槲之剑，预示着诸神黄昏的到来。
格蕾沉默片刻，犹豫地看了眼雪鸮，她知道，叶芝需要银槲之剑。
格蕾站起身来，把黑皮烫金经书塞回书架，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而在格蕾恍惚之时，黑色卷毛犬逐渐膨胀，变成一個绅士打扮的红肤魔鬼。
要不是他不知从哪里搞来这本晦涩难懂的法学书，自己也不用看得这么辛苦…格蕾揉了揉惺忪睡眼，不知为何，感到胸膛有些压抑。
由于权力缺少监管，教会内部徇私包庇的案例绝不在少数，但一些尤其恶劣、证据确凿的案件，为了维护在公众前的正面形象，教会也会依法处理。
“要是能尽快找到那个什么槲寄生，那就能早一点回家了！”
红魔鬼说道：“我会给你看从来无人看过的东西，将你从孤独里带领出来，并让你拥有无人能及的伟力。”
格蕾瞳孔收缩，眼睛里倒映出天幕下血红色的漩涡。
“什么都不用，朋友就该彼此相信！”
格蕾确信地点了点头。
魔鬼往往不喜欢正面战斗，而会千方百计引诱人类堕落，恶魔则多半爱好杀戮，是人类的死敌。
这时，在格蕾的眼前，出现美丽的幻象：星辰在夜幕闪烁，藤蔓含苞欲放，累累葡萄酿成美酒，汇成酒川，绕过青翠的丘陵，通往一片仙女欢唱的湖心……
“请不要这么说，我的朋友。”红魔鬼正色道，“所谓英雄，就是要孤独地战斗。”
用叶芝的话来说，还怪有契约精神的。
“你被这份使命给束缚了自由吗？”格蕾洞悉人心地问道。
“是的，我的确是魔鬼，但我愿成为你谦卑的仆人，只为伱答应我的一个小小请求——”
红魔鬼深深地看了眼格蕾，道：
“不论你能不能赢得银槲之剑，我的使命都会告一段落，看在你与我投缘的份儿上，我会尽力帮你赢得试炼，我认真的。”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扇翼飞到格蕾面前，盯着红魔鬼，眼神满是戒备。
“约定的内容很简单，如果你通过试炼，你就能拿到银槲之剑。”
“哪句咒语？”
夏夜，窗门紧闭，没有半点风，燥热难耐，昏昏欲睡。
“不行，魔鬼都是些损人利己的家伙，不在契约上严格规定，他们就会施展阴谋诡计。”格蕾义正言辞，“魔鬼们会因完善的法律而感到畏惧，因为地狱里也有地狱的法律！”
红魔鬼半倚着窗台，发出感叹：
“我时常为这瑰丽的美而感到赞叹，来自神国的使者即将把人间点燃成火海，你是想与我去争取那渺茫的希望，还是留在这无聊的书斋里继续等死？”
格蕾是叶芝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因此将槲寄生与使徒诅咒之事已经告知于她，并且详细谈及关于银槲之剑的传说。
旋即，红魔鬼朝着格蕾施加飞行术的法力波动，两者的双脚飘然离开地面。
“【你真美啊，暂且停留】。”
红魔鬼一愣，旋即发自肺腑地惊叹：
“我的朋友，你在法学上果真知识渊博！是的，魔鬼也有魔鬼的法则，没有法则，世上的一切都会乱套！”
红魔鬼推开窗户，让格蕾望向天空。
“身为近卫，我只要保护好叶芝就行。”
“那就是参加一场试炼，如果能通过，我愿将传说中的银槲之剑，双手奉上。”
“不行，契约就是契约。”
这还得归结到叶芝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