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 作品
母亲节 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是拽住新生与茫魂的手,是年少与年老时慰藉灵魂的手。
现今若再让我握住母亲的手,我会心生抵触,浑身不自在。一来是我尚且年轻,二来是我现今生活顺遂,忙碌得认为矫情和爱皆是累赘,这使我回忆起20年初,疫情乍起,终日阴雨绵绵,那时我身体不适已有时日。二十岁,正值生活刚刚启幕,厄运却也不期而至。
晴天霹雳,瞬间崩溃,该如何描绘?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瞬间崩塌。那日我却异常平静,似乎尚未回过神来。外公始终陪伴着我,起初还不断安慰我说只是检查一下,没事的。然而,随着检查的进行,外公的言语渐渐变少,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我,多数时候都在沉思发呆。
回到家中,讲明情况后,家人们强作镇定,称医院搞错了,县城医院向来不靠谱。接着便是沉默,大家都沉默不语,围坐在一起,各自低头扶腿,强颜欢笑地说着没事,医院会打电话来确认的。随后,众人又各自散开,做起自己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照常聊天。
我心中五味杂陈,犹如晴天时,双脚却浸湿在鞋中。我忍着潮湿不适,暴晒于阳光之下,可鞋子依旧湿漉。我察觉到家中氛围的改变,但无人愿将其点明,仿若大家都墨守成规,事实就会有所改变。晚饭后,餐桌上异常安静,仅有只言片语的家常。我依旧平静,这平静如同梦境,虚幻得不真实。
晚饭后,最后一丝黯淡的余晖消失在被雨水浸润的山后,一股崩溃感如箭矢般从我背后激射而入。刹那间,我眼前无人,无物,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我无法呼吸,匆忙躲进房间,泪水如决堤之洪般肆意流淌。此刻,一切都已不再重要,所有梦想、热情、爱好与追求,皆化为虚无,我只想痛哭。母亲走了进来,我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告诉她我在网上查的,仅有两三年。母亲如抱婴孩般将我搂住,我在她的怀中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