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 细水长流

 一个晚上解决战斗纯粹是天方夜谭。

 三万大军在内甘都驻扎后,便再也没能动弹。

 等等。

 经过近半个月的高强度城市巷战后,同盟军的有生力量已经不足三万了。

 有靳主加穆纶两大核心领导坐镇,再依托兵力的压制,同盟军不出意外的取得了战场的优势地位,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办法彻底杀死战斗。

 “这些杂种就和地里的田鼠一样,无穷无尽,干掉一批,又会有一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一名旅长气急败坏,同时也形象真实的描绘出了战场的情况以及敌人的难缠。

 他们的部队扫过一个街区,正向下一个阵地进发的时候,本以为已经打扫干净的街区居然又会匪夷所思的出现敌人,在身后冲毫无防备的他们放冷枪,防不胜防,不堪其扰。

 后来排查才发现,原来敌人是充分利用了城市底下盘根错节的下水通道,甚至是每一个可以藏人的深井。

 同盟军身经百战,可是何曾打过这样的仗?

 “这个魏邑,真他妈狡猾!”

 将领们痛骂,被神出鬼没的敌人折磨得苦不堪言,再加上来自靳主的巨大压力,很多都快患上神经衰弱,营帐内有一个算一个,虽然没有被解职,但几乎人人眼睛里都浮着血丝,显然睡眠严重不足。

 “这种打法,不像是魏邑的风格。”

 “我也感觉不是魏邑。”

 穆纶的发言引起了附和,“我跟魏邑一起打过几仗,确实和他的风格不像。”

 “不是魏邑还能是谁?难道是巴图鲁?那就是一个莽夫!”

 听到这个名字。

 靳主的脸皮迄今为止还是会不自觉抽搐。

 巴图鲁是莽夫?

 哪一个莽夫能隐忍到那种程度?这么长时间不暴露任何破绽,最终成功骗吃骗喝,并且顺手牵羊,在最要命的时候反手在他们的胸膛上狠狠插了一刀。

 如果不是巴图鲁的倒戈,哪里会形成眼前的局面?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

 这件事是将军心中永远的伤疤,即使有不同意见,也按捺下来,不敢公然对靳主的伤口撒盐。

 “确实不是魏邑,魏邑没有这个能耐。”

 靳主开口,一锤定音。

 作为老领导,魏邑的真实斤两他无疑最有发言权。

 魏邑已经是响当当的战神级人物了,如果不是他。难道叛军里面还有比他更会打战的高人?

 “敌……叛军里面,有高人。”

 穆纶缓慢而沉稳的说道。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矮小精干的靳主眼神闪烁,在穆纶的发言后,沉默了一会,然后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谈家斌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叛军挖掘的地道痕迹。”

 “操!”

 “妈的!”

 “果然是一帮老鼠!”

 顷刻间。

 咒骂声此起彼伏。

 “将军,得让联合军立刻把地道全部炸了,看他们还怎么钻!”

 有人咬牙切齿的道。

 靳主点头,“捣毁工作正在进行,所以从现在开始,叛军将失去后援。”

 这的确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所有人的疲惫仿佛都瞬间减轻了不少。

 归根结底,最困扰他们的问题还是摸不清敌军的数量,感觉杀不完。

 可现在好了。

 通道被毁了。

 敌人没有办法再补充兵力,也就是死一人就会少一人。

 “我看这帮杂种还能蹦跶多久!”

 斗志重新昂扬。

 “不要掉以轻心。隧道被炸,等于敌人同时失去了退路,他们可能会更加疯狂。”

 穆纶果然永远值得信赖,不论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能以绝对客观的思维纵观全局。

 现在弄清楚了。

 敌人是挖掘隧道从西风岭摸进来的,现在隧道被发现捣毁,等于摸进来的叛军将无家可归无路可退。

 当敌人无路可退,等于己方同样无路可退。

 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将对方消灭!

 “穆老总放心,没有了粮草和弹药的补给,都不用我们多花力气,他们自己就得在阴暗的地下道里饿死。”

 联合军还是有作用的。

 空头支票没有白开。

 实在是大快人心。

 之前还一脸疲惫无能狂怒的同盟军将领们纷纷扬眉吐气,开始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对,现在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拖都能把他们拖垮。”

 “将军,补给通道被炸,没有了退路,叛军接下来肯定会垂死挣扎,发动反扑,我建议即使调整战略,放缓进攻,注重防守,降低士兵伤亡,保存我军有生力量。”

 穆纶不自觉点头。

 后路已断。

 优势在我。

 只需要慢慢熬,等着叛军自己瓦解就好了,有什么必要还去搏命?

 “就按穆老总的意见,接下来所有部队固守阵地,不允许轻易出击。”

 靳主沉声下达军令。

 “是!”

 将领们离开。

 接下来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只有穆纶留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

 靳主念叨,看向自己的诸葛卧龙,锁着眉头,“以西风岭的地势,挖掘隧道可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程,魏邑真的舍得花这么大的精力?”

 “难度再大,也比直接攻打西风岭要低,如果他直接选择强攻,那是自取灭亡。”

 听起来。

 也有道理。

 “那他为什么会选择西风岭?而不是卧龙岗?”

 靳主又问。

 看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下,真的形成心理创伤了。

 这就好比问你出门为什么要先迈左脚而不是右脚是一个道理,哪有答案可言,只是随机概率罢了。

 所以穆纶只能沉默,即使他缜密周全,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总觉得,谈家斌发现隧道太容易了,你说魏邑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发现了说容易。

 发现不了呢?

 又得暴跳如雷。

 难怪三十六计说攻心为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魏邑有没有阴谋,有什么阴谋,见招拆招就够了。”

 穆纶的镇定不禁感染到了靳主,他点了点头,又双叒叕一次发出感叹。

 “还好有你在啊。”

 话音落地。

 手机响起。

 “卫祖。”

 靳主拿出手机,而后看向穆纶,“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