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河川 作品

全金属狂潮:自由之旗 OR6-EP4:歌利亚(11)

 stars-3露出了两颗犬牙,“你看啊,这就是需要你证明自身价值的时候了——作为最优秀的实验品,不可以被其他实验品轻易地取代。”他伸出左手,一一指着场地中其他几具as机甲骨架,“这里的每一架as机甲的驾驶舱里,都关着一个食人症患者。尽管他们的大脑活动十分地不稳定,我们正在尝试着通过施加外部刺激来确保这些实验品能够在不具备自主意识的情况下稳定地使用λ式驱动仪进行一些简单的基本操作。你的工作,就是给他们充当陪练。”

 迈克尔·麦克尼尔点了点头,他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就工作本身进行更加具体的提问,只是把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迈着小步走向附近那架专门为他准备的as机甲骨架。见到麦克尼尔这副不慌不忙的模样,stars-3感到十分诧异,他目送着麦克尼尔远去,直到麦克尼尔顺着梯子向驾驶舱前进时,才突兀地喊了一声:

 “喂,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麦克尼尔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倒是你们应该早点躲到安全的地方,不然……我也说不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这种威胁起不到任何作用,麦克尼尔无奈地想着。即便有λ式驱动仪在手,他也无法逃离这里,因为被拆得只剩下能勉强支撑自身的骨架结构的as机甲已经没有行动能力,哪怕他现在把在场的全部安布雷拉雇佣兵奇迹般地赶尽杀绝,后续赶来的敌方援军仍然会将他淹没。

 胡思乱想着该怎么逃跑,纯属浪费时间。安布雷拉的新研究值得他警惕:已经被证实几乎丧失自主意识的僵尸,能够正常使用λ式驱动仪吗?这听起来简直是荒谬的,麦克尼尔也这么认为,他还记得舒勒对他说过,所谓的λ式驱动仪只是将脑电波信号经过那种黑箱放大后在外界形成斥力场的一套工具,没有足够活跃的脑部生理活动作为前提,λ式驱动仪就毫无价值。而食人症患者或者说僵尸,早已被病毒破坏了大脑的一部分区域,只剩下了病态的食人欲和。

 要是麦克尼尔现在跟舒勒说僵尸能使用λ式驱动仪,只怕舒勒会拉着岛田真司一起来笑话他。

 “……别想这些了。”他拍着自己的额头,“不过,λ式驱动仪既然是个外界不清楚其制造原理的黑箱子,那安布雷拉搞来的这么多λ式驱动仪难道都是他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吗?”想到这里,他开始回忆自己和吉欧特隆公司的机械师们的交流,“就连吉欧特隆公司手边的资源也没这么宽裕。”

 stars-3在下面大声呼喊着让其他闲杂人等撤离实验场地,以免造成误伤。在这些安布雷拉雇员们井然有序地离开的过程中,麦克尼尔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这些摆放在实验场地内其他角落里的as机甲骨架。不同于他所在的开放式驾驶舱,那些as机甲骨架的驾驶舱被严格地封闭起来,显然是为了防止里面的食人症患者逃脱。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驾驶舱的内部环境,惊讶地发现驾驶舱四周都放置着一些看起来眼熟的探测装置。凭着直觉,他认为这些装置的用途和自己脑袋上的头盔应该是相同的。

 “以前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麦克尼尔绞尽脑汁地回忆着,但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呢?”

 “好了,请全体测试人员做好准备。”stars-3也明智地离开了,他现在躲在一个安全的房间里遥控指挥现场,“从a-1组开始解锁。”

 “stars-3,e-1的脑电波信号意外地不活跃。”他身旁负责监控麦克尼尔状态的研究员报告道,“呃……也许我们应该单独通知他一下?以现在的状况,他是没法正常使用那个装置的。”

 “没必要。”

 脸上挂着两道伤疤的雇佣兵头目拒绝了研究员的建议,把身子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一只眼睛半闭着,另一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个显示出场地内实时动态的屏幕。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安布雷拉中究竟是谁更有利用价值,刚才那些话权当是在麦克尼尔面前自我安慰罢了。研究员当中确实不乏由于项目失败或事故而被感染、最终彻底无药可救并被丢进研究设施以防泄密的僵尸,但更多的研究员完全不必像他们这些雇佣兵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四处奔波。虽说作为威斯克手下的直接执行团队的stars理论上管控着中东地区所有基地,然而这些雇佣兵首领当中没有哪个看得懂安布雷拉目前的研究工作,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同研究直接相关的问题上听从研究员们的安排。

 想到这里,stars-3握紧了手里的发泄球。他三番五次地从战场上捡回来那些被他认为有价值的俘虏,就是要想方设法在他无法干涉的另一个领域指手画脚,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当真找到了一个成功的实验样品。

 “开始测试。”

 房间里另一个角落的屏幕上,标记为a-1的扫描波形图上骤然出现了尖锐的波峰。看守在屏幕旁的研究员揉了揉眼睛,却听得身旁的同伴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是e-1图像上竟然在同一时间出现了近似完全相同的变化趋势。

 “那是什么?”他问自己的同事,“……等等,把图像截取下来,我要做个对比。”

 “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不过还不太肯定。”

 壮实的雇佣兵头目懊恼地把椅子转回了原来的角度,“那就快一点。对了,a-1组有没有人能回答我现在实验场地里为什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刚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stars-3,实验场地里的测量结果表明,双方所生成的斥力场以近乎完美相反特性而互相抵消了。”stars-3旁边的那名研究员不得不冒着被对方迁怒的风险提醒他,“虽然……我也不太敢相信这个结论,但是至少目前测量出的数据倾向于它。”

 监控室里乱成一团,方才的小规模争论已经引发了研究员们的大范围讨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也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既有认知。也许他们并不清楚λ式驱动仪是什么,也不了解其来龙去脉,但这些研究员们仍然能够从使用案例上总结出许多在一般情况下适用的规律。

 尽管如此,他们还没有见到过类似的案例——斥力场完全抵消,这比童话故事更不真实。实际战斗中,使用λ式驱动仪互相对抗的双方所制造出的斥力场多半是不规则且大不相同的,甚至有人谣传斥力场的特性同驾驶员本身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像今天这么诡异的状况,简直是闻所未闻。

 stars-3皱着眉头,他首先排除了a-1组临阵集体罢工或是没能成功地通过植入式刺激来通过λ式驱动仪生成斥力场的可能性。雇佣兵头目用力地拍着桌子喝令其他人安静,而后让a-2组开始测试。测试结果和a-1组没什么两样,整个实验场地里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测试装置所读取到的各组参数变化证明了刚才确实有斥力场在这里生成。

 豆大的汗珠在其中一道伤疤上方涌出。

 “其他各组按原计划继续测试!”他吼了一声,“……把前两组的图像给我看看,不,别给我,我又看不懂!我是说,给我这边的人看一下。”

 实验设施里上演了一幕别开生面的哑剧,研究员们有条不紊地操控着手边的仪器,盼望着实验场地里能出现肉眼可见的剧烈变化,然而每一组研究员最终都失望了。就在这些共同受雇于安布雷拉却无缘使用薪水的研究员们聚在一起抱怨着的时候,板着脸的stars-3似乎从那些重叠后的图像上发现了什么值得在意的细节。他站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身旁这几名研究员分析图像的差异,并且隐约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e-1样本的脑电波活跃信号比a类测试组全部样本的信号提前大概1秒,这个数据的稳定性可以精确到99.99965%。”其中一名研究员指着重叠后的脑电波图像上的两组不同波形的差别,“……非常准确,准确得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正常人应该具备的反应速度吗?”stars-3用右臂撑着自己的下巴,“不能这么草率。我想,我们应该再进行几组测试,尤其是让a类测试组的不同样品在同一时间内制造斥力场。”

 “这不好吧。”有人马上提出了反驳意见,“如果要让e-1同时对抗多个斥力场,那么我们很可能不仅得不到想要的数据,而且连这个实验品都会在测试中丧命。”

 “他死不了的,放心吧。”stars-3给出了强硬表态,“我没心思陪着你们在这里做研究工作,所以我很想快点结束这个我根本看不懂的把戏。”

 说罢,雇佣兵首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悠闲地等待着好戏的上演。然而,过了几分钟,他没有等来任何新的报告,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些看不起他这个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一般高中毕业生的研究员们又在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恼怒的stars-3返回房间后方,刚一转身就撞上了跑来朝自己汇报的研究员。

 “……那个,我们这有个坏消息。房间里测试斥力场的装置突然坏掉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莫名其妙地没了信号。”

 望着监控摄像头画面里麦克尼尔那不加掩饰的笑容,stars-3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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