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月 光城堡


 浴池极大,四周还有往外喷水的道具。


 他抱着自己的腿缩在浴池里,还将半张脸埋进了水里,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饥饿感。


 刚刚管家问话的时候,他撒谎了,他现在只感觉好饿好饿。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软软的,除了有点瘪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适合血族吃的东西有什么?少年废力地想。


 和上一个副本一样,除了系统给出了通关条件之外他一概不知,就连副本信息他都没有,迷迷糊糊地走着剧情。


 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自己那个不怎么着调的搭档。


 鸦透从水里起来,走到一边拿架子上的衣服穿上。衣服不算繁杂,没一会儿就穿好了,鸦透转了个圈,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个副本里衣服的设计。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他得赶紧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他走出门,才发现路德埃尔他们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古堡的隔音很好,他们什么都听不见。 鸦透站在他们身后,“路德埃尔。”


 路德埃尔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见是鸦透才松了口气。


 “我好饿。”


 路德埃尔一愣,“你饿了?”


 鸦透点了点脑袋,适当放软了声音,“你知道哪里能找到食物吗?”


 路德埃尔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连忙道:“知道,跟我走。”


 他不愧是贵族家的血统,之前敢嘲讽原主是因为他确实比原主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血红色的眸亮了一瞬,下一秒他们就换了一个地方。


 这是血族的能力,不需要任何道具就能视线位置变迁。


 他们降落在另外一座古堡的大厅,这里也没有开灯,在黑夜里弥漫着一种难言的味道还有鲜血的腥气。


 等稍稍适应之后,鸦透才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有不少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台阶上,脸色灰白,脖颈上还有被吸食血液之后留下的小洞。还有一些正在努力往上爬,向上方坐着的血族颤抖地伸出手。


 血族叼着手里脆弱的人类的脖颈,尖牙刺入血肉。


 他们脸色潮红,抚摸着埋在脖颈间的血族,痴迷着的眼里没有任何焦距,“大人,初拥……”


 


 


 


 得到部分信息后的鸦透并没有那么高兴,他被面前的这一幕吓到。


 他到底是个血族,就算牙齿不尖没有翅膀他也是个血族,嗅觉比作为人的时候要强上百倍,此时鼻尖里满满都是那些血族身上恶心的味道,还有一股劣质血液散发的难闻气味。


 路德埃尔并没有察觉到鸦透的异常,他对面前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储存的血液在古堡深处,你要跟我……”


 话还没说完,少年就惨白着一张脸,推开身后的大门跑了出去。


 路德埃尔有些着急,试图追出去,腿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后面的血族叫住。


 “路德埃尔少爷,怎么把那个废物带过来了?”


 路德埃尔冷眼看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那个血族有些诧异,“你今天转性了?最先不是你开始叫的吗?”


 “……”


 他捞过身边的人类,朝路德埃尔暧昧一笑,“要一起来吗?”


 “滚。”


 路德埃尔厌恶看了他一眼,“王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注意点。”


 “知道了知道了。”


 *


 鸦透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一片树林才停下。


 离得远了之后,那阵恶心的味道似乎才散去。


 他只感觉到胃部一阵收紧,似乎有不知名激素正沿着他的神经汇聚到口腔里那两颗不算很尖的牙齿里,大脑思维也跟着混乱,连脚步也虚浮起来。


 夜晚刚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湿。


 鸦透一顿,愣愣地看向树林。


 有一阵很香的味道从里面传来。


 不同于刚刚在大厅里闻到的,这阵香气很是浓郁,不停冲击着少年的大脑,将他的理智一一攻溃。


 他已经没有办法想太多了,愣愣的跟着它往前走。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树林深处。


 树林里刮着风,月亮高悬在天上,很温柔地向下洒落月光,将周边的坟墓照得一清二楚。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银白色的长发扎起,穿着驼色大衣,垂下的右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能知道这人身份很不一般。


 他在那里观察着什么,看上去对鸦透的到来一无所知。


 因为长发被扎起,修长的脖颈显露了出来。


 浓郁的香气与其中蕴含的磅礴生命力在不停冲击着少年本就不多的理智,他呆呆愣愣地盯着那处看,咽了咽口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鸦透已经走到了离男人背后只有半米的距离。


 走近之后才发现,两人的身高差实在差得太高,如果只凭少年一个人的努力,恐怕蹦起来都咬不到对方的脖颈。


 哪有这么丢人的。


 少年迷迷瞪瞪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是需要扑倒的。


 可是……应该怎么扑倒?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盯着对方的后背看,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


 猎物就在面前,他却怎么也吃不到,鸦透有些急,长久没有进食和对鲜血的渴望让他无法思考那么多,他试图直接上手。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动时,面前的景色就一阵天旋地转。


 小血族被猛地扔到了树上,有人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将他压制住。一只手将他的两只手抓住叠放在一起扣紧,而一只手卡在了少年细长的脖颈处,虚虚握着,只要手下这只血族有任何想伤人的想法就会无情地握紧。


 少年被摔得晕乎乎的,后脑勺与后背传来的疼痛让他嘤咛出声,下一秒,眼眶处因为身体疼痛泛起了生理性泪水,将蓝色宝石眼打湿,雾蒙蒙盯着前方。


 “怪不得这么笨。”那人的声音很冷清,就像天上挂着的那轮月亮一样,“原来是一只血族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