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贴身侍从

    长笙躲在床底,听见那莎慌张地跟安德鲁王子打招呼。
 




    待客厅离卧室还有一段距离,长笙听到了衣料轻微摩挲的声音。
 




    哒、哒。
 




    皮鞋在柔软的地毯上才出闷响。
 




    安德鲁抱着那莎来到卧室了。
 




    这就是知更鸟王庭的王子。
 




    长笙躺在床底侧头观察,只能看见王子的脚尖。
 




    他穿着军装,佩戴着不小的长剑。
 




    王庭和尤克教的关系仍有待查明,如果王庭也是危险的,那么藏在那莎未来的困境将更加致命。
 




    “那莎,让我看看你的脚伤严不严重。”
 




    温和的男声传到床底时仿佛笼罩着雾气。
 




    长笙蹙了蹙眉,为了听清他们的话,朝床外侧稍微挪了一点。
 




    “不用……”
 




    那莎的声音带着羞怯,头顶又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
 




    “那莎,你在‘仪式’前,身体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男人的语气十分慎重:“我怕……”
 




    “你又一次受伤。”
 




    长笙随着这句话身体微微一顿。
 




    仪式,受伤。
 




    长笙似乎迷迷糊糊地摸到了一些任务的关键线索。
 




    她迫切想听到更多,于是又朝外挪了一点距离。
 




    耳边传来“啧啧”的水声,长笙侧耳听了半晌,却没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怎么不聊了呢?
 




    长笙严肃地思考。
 




    男人的哼笑从上方传来。
 




    “怎么感觉今天的你特别紧张,嗯?”
 




    那莎不知道说了什么,喃喃地低音听不真切。
 




    为了听清楚,长笙再一次往外挪了一点。
 




    哒。
 




    脚尖触碰到床柱发出微不可察的碰撞声。
 




    “……”
 




    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莎似乎在咕哝着什么,却没男声传来。
 




    一秒、两秒……
 




    房间蓦地陷入一片死寂。
 




    似有预感,长笙缓缓偏头。
 




    在她的侧面,一个男人的头颅伏在地上,正在看着她。
 




    他们四目相对。
 




    氛围凝滞而僵持。
 




    为了缓和气氛,长笙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开口。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长笙。”
 




    非常遗憾,对方似乎并不像长笙那么有礼貌。
 




    他在愣神的几秒后,飞快抽出身侧的佩剑。
 




    “不——”
 




    那莎慌乱地挡在床前,伸出手摁住了男人的剑柄。
 




    “我……”
 




    那莎紧张地揪着裙角。
 




    安德鲁震惊地看着那莎,指着长笙:“她?”
 




    长笙从床底钻了出来,揽住那莎的肩,朝男人点头:“我。”
 




    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中,那莎嗫嚅着,揪着裙摆低声开口。
 




    “夫人……是我的朋友。”
 




    在那莎手忙脚乱地编了一通谎言后。
 




    刚刚还举着佩剑想砍她的男人在她面前站的笔直。
 




    男人脸上的警惕和冷漠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爽朗的笑容。
 




    对方猛地上前,握住长笙的手上下晃动:
 




    “您好,我叫安德鲁,是知更鸟王庭的王子。”
 




    “……”
 




    在安德鲁的热情邀约下,他们在那莎卧室的那间豪华待客厅再一次坐下。
 




    三名女仆在旁边为他们准备茶点。
 




    “非常感谢您在这段时间对那莎的照顾!”
 




    安德鲁再一次握住长笙的手,他露出傻乎乎地微笑,英俊的脸上散落着淡色的雀斑,让他显得平易近人。
 




    在听完那莎逻辑完善的借口后,安德鲁将她当成了被丈夫抛弃、不得不投靠朋友的可怜女人。
 




    失恋的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比如躲在别人床底。
 




    “夫人您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呢?”
 




    安德鲁诚挚地望着长笙,目光不掺一丝杂质。
 




    长笙坚定地说:“我要留在那莎身边,保护她。”
 




    安德鲁挠了挠头,在思考几秒后做出顿悟的表情:“夫人您是想应聘那莎的贴身侍从吗?”
 




    侍从?
 




    那莎解释道:“贵族的贴身侍从是平民体面进入王庭的唯一渠道,如果夫人您做了我的贴身侍从,将会在王庭拥有较高的地位。”
 




    长笙点点头,又看向安德鲁:“贴身侍从就能一直陪在那莎身边吗?”
 




    安德鲁点头:“当然。那莎接下来还需要全力筹备‘仪式’,如果夫人您能作为侍从守护在仪式举行的周边,她也能更加放心。”
 




    又是‘仪式’。
 




    长笙垂眸,适当地展示疑惑:“仪式是什么?”
 




    安德鲁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抱歉,夫人您应该还不知道‘仪式’是什么。”
 




    他看了看旁边沉默饮茶的那莎一眼,犹豫着说:“这是知更鸟王庭的国王与王后必须举行的仪式——‘种树’。”
 




    在安德鲁的介绍下,长笙明白了。
 




    简单来说,种树仪式类似于教会对王权的“加冕”与“祝福”,唯有神力护佑才能保证知更鸟王庭继续战无不胜。
 




    但仪式也有一定的危险,因此需要侍从参与和保护。
 




    【信息对上了。005号保育员将那莎拐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和安德鲁王子订婚,而是为了让那莎躲开尤克教的种树仪式。】
 




    长笙一直都没关掉通讯设备,因而此时听到了赵传欣的分析。
 




    【因此他说的也是‘小心尤克教’,而非王庭。】
 




    原来是这样。
 




    长笙若有所悟。
 




    就像是回应赵传欣的话一样,那莎门外响起了士兵的禀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