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题字
在场的修士听后,都是面面相觑,一时再也没有人出声。
他们这些文士虽然人多势众,但修为却参差不齐,境界最高的有金丹后期,境界最低的却还只是筑基初期。
就算是那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以他们的神通手段,比起这郝家三子也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贸然出手,恐怕下场与之前那位高大汉子没什么两样。
郝大位刚才一番话给足了众人面子,意思你们都是高雅之士,不会因为这女仆的一点姿色就与郝家为敌。
那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得了这个台阶下,自然都不愿意出手了。此事的确是郝家家事,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贸然出手非但得罪郝家,还落了个“被美死迷惑”的臭名声,怎么看都不划算!
“哼,这些郝家的修士真不要脸!”计来在旁忿忿不平道:“他们平时横行霸道,暗地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修士,那些个家仆有几人是真心加入他们家族的?不都是被他们以武力相逼的?如今还敢把此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当真不知羞耻!”
梁言看着那被虐待的彩衣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沉吟之色,忽的开口问道:“郝家平时就是这个作风吗?这里可是属于无双城的管辖,他们在此间闹事,就不怕受到惩罚吗?”
“谁知道呢!”计来耸了耸肩道:“可能他们平时仗着家族威名横行霸道惯了,再加上这里又是无双城外围,参加百花会的都是修炼不超过五百年岁月的年轻修士,自然没人管得了他们!”
两人交谈之际,那郝连云却是环顾四周。
他见山顶上的修士此刻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再无任何顾忌,又举起手中长鞭,冷笑着朝着那彩衣女子抽去。
这一鞭运足功力,抽打在那彩衣女子溃烂的皮肤上,几乎把她的神魂都要抽打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山顶,又被郝连云随手一个法诀把声音给压了下去。
眼见那女子的生机已经时断时续,此刻正趴在地上轻轻抽搐,郝连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笑意,再次举起手中长鞭,朝着她的伤口一鞭抽去。
“我忍不了了!”
计来忽然低喝一声,手中法诀一掐,便欲出手救人。
然而他才刚刚抬手,就被身旁的梁言给按了下去。
“做什么,难道见死不救吗?”
计来明显有些郁闷,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向梁言,却见对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你出手,有人来了!”
“什么?”
计来微微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就听得山道之上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便有一柄飞剑破空而来。
这柄飞剑剑身只有两尺半,剑柄却有半尺长,两侧剑锋漆黑如墨,仿佛被人用墨水泼上剑身,看上去并不如何锋锐。
然而就是这么一柄并不锋锐的飞剑,却让郝连云脸色一变,急忙将手中长鞭向后收回。
只是他动作虽快,那柄飞剑却更快,只见半空中一道黑色残影闪过,刷刷几下,郝连云的长鞭法宝就被斩成了数断。
“哼!”
郝连云脸色难看,他身后的郝大为更是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
只见这位身材十分矮小的粗壮汉子在众人面前扎了个马步,浑身骨骼噼啪爆响,接着单足在地上轻轻一跺,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冲上半空。
也不见他运使什么法术,只是鼓足力气向那柄飞剑打出一拳,这一拳势大力沉,在半空中爆发出一声巨响。
砰!
凶猛拳劲打在那柄墨色飞剑之上,将飞剑震得倒飞而回。
郝家众人见状,都是脸色一喜,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山道半空中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速度快得出奇,明明前一刻还在山道下面,这一瞬间已经到了山顶。
来人看上去双十年华,身穿一套青色儒袍,头戴云纹角巾,个子虽然不高,人却显得清癯。
他一手提着个酒壶,一手倒背在身后,单足在倒飞而来的墨色飞剑上轻轻一点,就把这柄飞剑给按停了下来。
接着他周身气势如虹,剑意猛然暴涨,连人带剑将化作一道乌光,只一瞬间就到了那郝大为的头顶。
郝大为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剑意奔涌而来,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但此时此刻,他绝不可能在众人面前露怯,只能奋起全身之力,向上打出一拳。
郝家是炼体世家,郝大为作为这一辈的“三子”之一,炼体之术在郝家也算登峰造极,这一拳用尽毕生功力,没有任何保留,只把周围虚空都打得隐隐有些扭曲起来。
轰!
那儒袍男子连人带剑化作一道乌黑光,仿佛有人用毛笔在半空画出一柄擎天巨剑,这巨剑裹挟着无穷剑意向下斩落。
郝大为的拳劲虽然刚猛霸道,但被这柄乌黑巨剑压在头顶之后,整个人的气势立刻矮了三成。
他铆足力气,一张粗犷的脸颊憋得通红,却始终冲不破头顶的层层剑意,被一压再压,最终落在地上,双脚陷入了土里。
郝大为本来个子就十分矮小,此刻被人镇压在头顶,半截身子几乎都入了土里。而反观那儒袍修士,此刻正轻轻踏在自己的飞剑之上,显得轻松惬意,好像镇压郝大为根本没有花费他多少力气。
“姓苍的,你别欺人太甚!”
郝家之中,郝天德大吼一声,越众而出,同样也是一拳朝着儒袍修士打来。
那儒袍修士此时却头也不回,反手把酒壶木塞拔开,先自仰头猛灌了一口,接着从半空一跃而起,以墨色飞剑在身旁轻轻一圈。
一圈如泼墨般的剑意向着四周扩散而去,郝天德瞳孔一缩,再也不敢前进半步,只把拳劲一转,隔空打向了对方的要害。
那儒袍男子一口烈酒下肚,此时哈哈一笑,居然不闪不避,反而借着郝天德的拳劲余波冲天而走,只一瞬间就来到了山顶的两根石柱旁边。
他凌空踏虚,飘逸出尘,左手提壶灌酒,右手以剑代笔,在那根石柱之上横劈竖斩。
待得一壶烈酒饮完,石柱上的诗词也已完成,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此时抬头看去,只见那上面笔走龙蛇,大气磅礴,两根石柱合在一起,正是: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好狂的书生!”梁言心中暗忖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