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啤酒瓶

 其他的成年人亦是如此。

 走在路上，啤酒瓶随处可见，有的躺着，有的站着，有的斜插在土里，也有的碎了一地。

 父亲让我扔瓶子时，总会说上一句不要弄碎了。

 我那能听得进去，每次我都把啤酒瓶砸碎在我家路边的水沟里。

 砰地一声，啤酒瓶四散开来，看着散落一地锋利碎片，心理莫名地开心。

 有一次我在沟里砌“窝儿旋”，脚被玻璃碎片划开了一个大口，止不住地流血。

 从此以后，我都会听父亲的话，好好地把啤酒瓶放到垃圾堆里。

 每次扔的时候垃圾堆都有很多啤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

 突然有一天，啤酒瓶全都消失了。

 “垃圾堆里的啤酒瓶，怎么不见了？”我问杜星。

 “我捡回家里去了，捡回一个我爸就给我一角钱。”

 “还可以换钱。”

 “嗯嗯。”

 杜星他们家是开小卖部的，烟酒零食等一应俱全，有时候也会做其他的生意，例如：豆腐、台球、还有后来啤酒瓶的回收。

 杜星父亲一角钱收回的啤酒品据说可以卖三角钱。

 知道这个消息，我把家里收集的啤酒瓶收集起来，准备卖钱。

 刚开始在垃圾堆和路上也能捡回一些。

 等大家都知道啤酒瓶可以换钱之后，无论是路上还是垃圾堆里都不在有啤酒瓶。

 那时候辣条一角钱一根；瓜子五角钱一包，还可以抽奖。

 物价不贵，隔断时间，我就拿瓶子换些零食吃。

 啤酒瓶在我们小孩子之间，就是硬通货，谁拥有的越多谁就越受欢迎，走到那里，其他小孩都会投过来羡慕的眼光。

 父亲主要喝白酒，逢年过节，或者有朋友来，才会买啤酒回来喝。

 在大家不知道啤酒瓶可以换钱时，我捡了许多。

 后来，基本上都是靠自己家里收集。

 堂叔艾刚非常喜欢喝啤酒，所以堂哥艾彬，总是拥有很多啤酒瓶。

 艾彬并不把这些瓶子拿去换钱，瓶子也越堆越多。

 “你怎么不拿瓶子换钱呀？”我说。

 “我想多存点再卖。”

 “可是你已经有很多了呀。”

 “不多不多，以后还会很多。”

 “可是已经可以换很多零食了呀。”

 “多点再换。”

 任我舌头说干，他也没有要卖的打算。

 我们每次找他玩，他总是先带我们去看他收集的瓶子。

 “又多了五个。”

 “又多了三个。”

 “又多了六个。”

 ……

 就这样他家的堂屋一角全是堆叠成山的啤酒品。

 我没有他的那种耐心。

 我和杜星玩的时候，我总是问他，他家最近有没有进什么新货来买。

 听到有新货，便立即问价格。

 了解清楚后，我就在新里盘算，需要存多少个啤酒瓶。

 一旦存够了，我就立即去换我喜欢的东西。

 一开始是辣条，糖果，后来是瓜子，最奢侈地是用二十个瓶子换了一辆玩具车。

 每次交换都十分开心。

 交换之前内心都充满了期待。

 但好景不长。

 杜星来找我，“你还有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