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行者 作品

第十章 说错话

 母亲正在整理带来的行李,好把面条拿出来。

 她姐姐去请。姐姐带着我到五姨公家。四姨公和五姨公正坐在那里喝酒。

 姐姐推开门,我就说:“四叔,外公请你过去吃饭。”

 四姨公和五姨公一惊,姐姐立即捂着我的嘴,生怕我再说一遍。

 姐姐说:“四姨公,饭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为啥姐姐和我称呼同一个人不一样。

 我问姐姐:“外公不是请四叔吃饭吗?怎么变成四姨公了。”

 姐姐说:“四叔是妈妈叫的,我们不能叫,不然辈分就乱了,不礼貌。”

 “哦。不是说跟着说吗?哼!”

 四姨公带着我们回到了外公家,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在那里嘻嘻地笑。

 母亲凶了我一句:“还笑。”

 也不知道咋的,忍不住,根本忍不住,还是在笑。

 母亲作势就要打我,被四姨公拦住了。

 “小孩子嘛。以后好好教就行了。” 好险,好险,躲过了一劫。

 帮外公把庄稼收拾完,我们就回去了。

 家里父亲的铁匠铺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天都是大姐夫在那里帮忙,三姐和她母亲负责打猪草,喂猪,喂牛,还有做饭吃。

 三姐从起床就一直忙碌到晚上睡觉,累得够呛,希望我们赶紧回来,不然就要罢工了。

 我们回来那天,三姐非常地高兴,她终于解放啦!

 农村人,解放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比以前轻松一点罢了。

 回到家里,母亲把我叫四姨公四叔的囧事告诉了父亲他们。大家都笑个不停。

 “还笑,我当时都尴尬死了”,母亲说。

 父亲说:“好大点事儿,准时你称呼的时候叫四叔,让这小子学到了。”

 “我还没改过口来,就按以前的称呼叫了。”

 大姐夫补刀,“难怪,这怪谁呢?”

 父亲说:“以后他们小子在的时候,要用他们的称呼。”

 “还用你说,我算是长教训了。”

 父亲说:“吃饭吃饭。”

 大家便转移了话题,聊着最近发生我们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这以后,母亲和我一起的时候,准会称呼他四叔为四姨公。

 我不在旁边的时候,她还是叫四叔。

 其实,我也知道了,原来彼此称呼之间是由区别的,我得按照自己的身份来称呼长辈。

 当然,以后我如果有小孩,也得跟着他称呼。不然害得还得上演这一幕。

 小孩子的学习,都是在模仿。一开始大人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学。

 最开始学习爸爸、妈妈等词,也是他们在我们面前一边一边地说。每个抱着自己的人都会说叫什么。

 当发出他们期望的声音时,他们便会十分地开心。

 慢慢地便会将发音和周围的事物建立其联系,渐渐地又发现事物之间的区别。

 十八个月的时候,意识到我是我。

 在长大些,发现自己我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在关系中有自己独特的地位,不附属任何一个人,无关系亲疏。

 但我们的行为又会引其别人的不同的反应。

 最终,我们将人物的关系与自己建立起特殊性。例如:

 这个男人是我父亲,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女人是我母亲,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人是我姐,而不是其他人。

 ……

 接着我们又会学会,父亲可以是别人的父亲,母亲也可以别人的母亲,姐姐也可以是别人的姐姐。

 知道了母亲的四叔是我的四姨公,我只能叫四姨公,还不是四叔;也知道了,母亲称呼四姨公时,是站在我的角度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