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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苏樾轻声，“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苏樾。”厨师低头，双手揪着裙摆，小声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梦里的那个少爷，有一双在我看来很悲伤的眼睛……”
“悲伤？为什么呢？”
“只是在我看来，梦也应该是真真假假的吧……”厨师吸口气，纤细嗓音听起来很破碎，“苏樾，不如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苏樾点头起身，厨师也起身，预备送客。
“如果你对于那些零散的画面拿不定主意的话，也相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试着帮你拼图，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你的回忆告诉其他人的。”苏樾说完，一手搭在她肩上。
“到了最后，你肯定会不得不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的吧。”厨师垂着眼。
苏樾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绪复杂起来了，但他能感受到，厨师很可能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回忆，于是下午，他又来到厨房。
这会儿厨师心情有变好一点，看见苏樾时脸上带着常有的微笑。
“中午吃好了吗苏樾？”厨师问。
苏樾点头：“吃得不能再好了。”他看见厨师正在洗餐盘，就跑来说：“我来帮忙吧。”
“怎么能让新管家帮我洗盘子呢。”厨师笑得很温柔，“还是我自己来吧。”
苏樾有点不忍心说回忆的事了，他帮厨师摞好洗完的盘子，看了看四周，问：“一会儿这些盘子，放到哪里去呢？”
厨师指着苏樾斜后方的一扇门说：“放到那里面去。”
苏樾便搬着一堆盘子要去放，不等厨师出声，他脚下一滑，盘子全跌到地上，碎成好多块。
“哎呀。”厨师笑得弯腰，“我刚才还想提醒你呢，这地上全是水。”
“现在怎么办啊？”苏樾慌张死了，“我不会要赔钱吧？这盘子，应该也很贵吧？那我岂不是要赔很多钱？”
“少爷应该不会让你赔的。”厨师收拾好裙摆，蹲下身。
苏樾也急忙蹲下来捡碎片，心想着，少爷或许不会让他赔钱，但少爷这种恶劣阴晴不定的性格，很可能会让他干点什么别的赎罪，就比方，一些羞耻的事情。
苏樾脸一红，同时手指被碎片割破，血滴两滴在地上，这时他察觉到，厨师正目不转睛盯着他流血的手指。
苏樾看了眼手指，只是一个小口子，过会儿就会好了，他将手指头竖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浪费了，你要尝一口吗？”
“你不怕我吗？”厨师擡眼。
苏樾忽然觉得厨师说得有道理，正要把手指头收回去，却被厨师一口含住，苏樾道：“就一口！”
厨师冲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时，站到门口来的管理者大吼道：“苏樾，你们在干什么？”
苏樾被吓得一抖，厨师松开他，他也就收回已经没流血的手指。
“苏樾。”管理者大步走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用来揪起苏樾，苏樾慌张摆手道：“干什么啊？”
“你不会真如小少爷说的，是个狐狸精吧？魅惑少爷还不够，还开始勾引厨师了？”管理者的大嗓门叫苏樾的太阳穴突突跳。
“不是的。”厨师擡高音量，“我们在捡盘子，苏樾手指受伤了，就给我尝了一口血。”
“你还敢尝他的血？”管理者看向厨师，低声：“你不知道他现在是被少爷占有？”
厨师小声：“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这可怎么办？”
苏樾咳嗽着安慰她：“没事的……咳咳，少爷不会这么小气。”
“是么？”管理者又瞪向苏樾，“你说没事就没事？”
“你快放开苏樾啊，孩子都喘不上气来了。”厨师拍拍管理者青筋隆结的手臂。
管理者松开他之后，神情闪过一丝的僵滞，这被苏樾察觉到，于是苏樾探头去看管理者那只背在身后的手。
“你踩到盘子了，快起开。”厨师又拍拍管理者的脚。
“哦哦。”管理者后退几步，有些扭捏地伸出手。
苏樾视线跟过来，看见被管理者握在手中的丶用绿叶做成的花。
但厨师一直在捡碎片，没有擡头，苏樾看见管理者的眉抖了一抖。
“厨——”苏樾要提醒，但被管理者打断：“苏樾你在这儿到底干什么的？你能不能先出去啊？”
厨师这时擡眼，看见了绿叶花，眼神愣怔，但脸颊生出两团红。
苏樾立马想到，不对啊，管理者算是什么好人吗？结合管理者之前对他的种种态度，他简直都认为管理者有一定的暴露癖，这样的人，怎么能跟厨师在一起？
不过，苏樾又看向厨师，厨师的脸红，好像是因为欣喜收到了花，他也就暂时不去想那么多了。
只听管理者字正腔圆道：“今晚夜色很好，昨晚风大，吹掉了很多叶子，虽然枯叶子比较多，绿叶子比较少，但是我有一双闪亮的慧眼，能看见这些被枯叶子埋藏的绿叶子，所以我突发奇想做了花给你，但是你千万别误会，我是为了感谢你最近做的特别好吃的饭菜，所以才送的。”
厨师慢慢起身，从他手中接过花放至了胸前，低头极其小声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做的绿叶子花，他们……是一种很普通的别致。”
“普通……”管理者挠挠后脑，干笑道：“哈哈哈哈那就好，我先去忙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没听见厨师后续说的那句：“就像我一样。”
苏樾看着厨师，厨师看着绿叶子花，苏樾便也看向绿叶子花。
这些绿叶，看得出来是精挑细选的，还按照大小重叠在一起，不过要是往地上一摔，很可能就会散掉了。
“你觉得管理者怎么样？”苏樾低声问。
“我配不上他。”厨师依旧低着头。
“什么？”苏樾震惊，“你太谦虚了，你怎么可能配不上他呢？你配他绰绰有馀啊，他？他完全就是山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