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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听到“少爷”两个字,苏樾的心就像是被冻住了。
踏入大厅,风猛猛刮着窗帘,苏樾擡头看去,见到凭空出现的五个人,厨师问:“苏樾,你没事吧?”
管理者抱臂道:“有事的人是清洁工,天天跟犯病了似的,活该。”
管家扫一眼他,道:“苏先生。”却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小少爷冷冷瞧着他,他正要撇开眼光,却看见背对着他的酿酒人,缓缓扭过头来。
是一张血红的丶被剥掉皮的脸。
苏樾刹步,脖颈因为呼吸急促而紧绷出了纹路,双目溢出红血丝来,他一弓腰,头脑晕眩阵阵。
“苏樾,是你把这个庄园,弄得一团糟。”酿酒人用一种诅咒他的语气。
女仆扶住他的一只胳膊,沉声对这五人说:“苏樾已经向我保证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看倒难说。”是管理者的声音。
“苏樾答应过我,要是再有下次的话,就让我把他的脑袋给吃了。”女仆说。
小少爷凉声道:“哦?这话表哥同意了吗?”
“大家都散了吧。”管家此时说。
大厅里安静得只有风声跟雨声了,女仆将伞扔到一边,双手扶住苏樾往楼上走。
苏樾走路的姿势像一个独居了很久的老人,他脸上是一种平静的麻木:“我现在是要去哪儿?”
“少爷那里。”女仆轻声,“苏樾,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句话?”
“其实少爷很好哄的,我想少爷要的是,你陪在他身边。”
苏樾低下头去,胸口振了一下,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女仆将他送到少爷房间门口,顺便还帮他推开了房门,浑身湿透的他,低垂眼,好像所有的感官,都不起作用了,只有一双耳朵,同时听着雷声,以及女仆离开的脚步声。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将房间内照得如同白昼,苏樾意识到,前几天他一直在想的暴风雨,在称得上是平静的日子滑过去之后,来临了。
苏樾擡眼,看见少爷坐在窗边,少爷或在观雨,或是看闪电将天顶四分五裂,又或是在看清洁工千疮百孔断成几截的身躯。
再一道闪电,苏樾猛然与少爷深红的眼眸对视上,他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时候侧目,但这也已不重要了。
苏樾踏进屋里,垂下眼睫,轻声问:“少爷,你是喜欢我吗?”
“喜欢。”少爷冷声说。
苏樾双手握紧湿哒哒的西裤,颤声道:“可你懂什么是爱吗?你一只鬼,能懂什么是爱吗?&“
身后的门猝然紧闭,苏樾背部一僵,少爷来到他身后,一手环过他,握住他的下颚,擡高了,他紧抿唇,眼泪从眼尾划落,也划过少爷冷白的手背。
少爷咬住他侧颈,半垂的腥红的眼,去看他颤抖的睫毛。
窗外的深色伴随闪电的白,把他的脸照得如同一片脆弱洁白的花瓣。
苏樾失望的想,或许在鬼少爷的心目中,强制留他在身边,咬他,占有他,就算是爱吧。
西装外套,被扒下,双腕也被少爷一只手紧捏在背后,紧接着,他的白衬衫,被撕破了,厚重一些的蝴蝶领结带着衬衫向前坠落而去,他看见被撕成两半的衬衫,像一对被撕破翅膀的蝴蝶。
苏樾闭上双眼,他不想求饶,无力挣扎,就这般,让他的另外一只脚,也踏入深渊吧。
他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扔到床上,只觉得后颈跟后背在刺挠作痛,肯定有很多少爷留下的咬痕。
西装裤被扒掉的瞬间,他才睁眼,看见自己的一只小腿,被少爷握在手心里,而少爷也跟他一样□□。
苏樾紧闭上眼,差点儿就看见那个东西。
少爷开始疯狂地吻他,毫无秩序毫无章法,落到哪里算哪里,像在品尝一块哪里都好吃的糕点,东咬一口,西吻一下,苏樾寒心道:“你是很喜欢这具身体吗?我可以跟酿酒人换。”
脖子被掐住了,他无法再说话,微微张唇,用以呼吸。
少爷冰凉的唇吻住他的唇,他没完全闭紧的眼,起初看着床幔,后来,只得看见少爷腥红的双眼。
少爷的另一手扼住他的腰,一瞬间,他痛得翻出白眼,唇边的水渍向下流,原本紧紧揪着床单的手,颓软无力。
如果少爷动一下,那他真的将昏死过去吧,他混沌的脑子此时划过一个清晰的念头。
他已完全,没入了深渊。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渴求希望丶生机与依附,不小心碰过一个尖锐的东西,他缩回手,指尖开始滴答流血。
血腥气,他闻到血腥气,他半睁开眼,哭着说:“我流血了……我要死了……你这个禽……”
少爷捉了一下他乱扑腾的手,他的眼前,滑过一道红意,他才知道,是指尖流血了,他垂眼看去,同时手像浪花般,拍过腰侧丶少爷的膝盖。
他赫然看见,少爷膝盖上方的位置,被钉入一根粗壮的刚钉。
这钉子锈迹斑斑,看似年头已久,使得周围一圈的皮肤泛红。
苏樾还流着为自己哭的泪,颤抖的手指触上刚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谁,是谁拿锤子,将这枚刚钉,死死钉入少爷的腿。
苏樾侧头,去看少爷的另一只腿,同样的覆满锈迹的钉子,被钉在同样的部位。
他擡眼泪落,轻声问:“疼吗?少爷。”
他感到少爷的呼吸声急促逝过。
少爷闭眼皱眉,一动不动。
随后他被推出来,他痛得大喘气,当即蜷缩身子,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全身,连带着身上出了一阵热汗。
他朦胧的双眼去看少爷,少爷不知是推了他一把,还是踢了他一脚。
他滚落在地,馀光看见少爷坐在床沿,那挺立东西,隐约盖住少爷的下半张脸。
少爷漠如深潭的眼睛睨着他,轻吐一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