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道歉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侯云瀚身体惯性眼前倾。</p>

 “卧槽卧槽。”侯云瀚咋咋呼呼,“顾哥怎么了?咋突然停车?”</p>

 顾之恒像是没听到侯云瀚的嚷嚷,大长腿一迈从车上跳了下来。</p>

 侯云瀚追出来还想要问什么,少年颀长身影转眼消失在街转角。</p>

 陆悠然摔倒了,还摔得不轻。</p>

 左边膝盖上破了个大口,殷红的血咕噜噜往外冒。</p>

 她顾不得膝盖处的疼痛,下意识去看前方,街道空空如也,哪还有黑色悍马踪影。</p>

 陆悠然吸了吸鼻子,艰难从地上爬起来。</p>

 只是不等她站稳身子,逆光中,高大身影将她完完全全笼罩。</p>

 熟悉的雪松香萦绕,陆悠然眼睫颤动,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p>

 她感受到自己心跳在加快,喉咙也莫名发干发涩,像是在外面打架打输的小孩,在看到家长来接自己,负面情绪如潮水般爆发。</p>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眼底泪意。</p>

 看着女孩潺潺往外流的血,顾之恒一颗心狠狠揪紧。</p>

 “我送你去医院。”顾之恒声音压着火气,不知道气她还是气自己。</p>

 凶神恶煞,很不好惹。</p>

 陆悠然眨了眨眼,抬头,目光定定看着他:“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不问缘由责怪你。”</p>

 少女嗓音乖软,甜丝丝的,像含了糖。</p>

 顾之恒怎么也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向自己道歉。</p>

 一颗心顿时像泡在蜜罐,软的不可思议,连带着凛厉的眉眼都柔和下来。</p>

 只是在他视线触及在她的膝盖时,整颗心又高高的提起。</p>

 “艹。”顾之恒低咒一声,强势把人抱起来,龇着牙,像一匹暴走的孤狼:“你傻吗?没看见膝盖都流血了?”</p>

 “道歉道歉,谁要你道歉?跟着车跑挺能耐的啊?这么多年的知识都学狗肚子里去了?要是哪个不长眼,你小命还要不要……”</p>

 顾之恒越说声音越小,垂下眼,陆悠然难得在他眼底看见不安。</p>

 然后,就听见顾之恒用着傲娇口吻问:“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p>

 顾之恒这会矛盾极了,一面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过火了,另一面又觉得道歉会很没面子。</p>

 可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睫,什么面不面子的一股脑抛开,他轻咳了一声:“我承认刚刚说话声音大了点,语气重了点——总之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p>

 陆悠然怔然,呼吸猛地一滞。</p>

 顾之恒刚刚那话的意思,是在向她道歉对吧?</p>

 心跳跟着乱了节奏,嗫嚅着嘴唇,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反应。</p>

 她的不回应被他误以为生气。</p>

 顾之恒皱眉。</p>

 “我不是冲你发火……总之对不起,这事错在我。”</p>

 陆悠然本就不是爱生气的性子,也清楚,那天的事尽管初衷是好的,但站在顾之恒的角度确实让他不爽。</p>

 至于会追着他的车跑,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p>

 “疼不疼?”</p>

 “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