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为了女人?(合章)
于康知道避不过去,但麓川征伐之策早在年前便已议定,且刘廷振上疏之后,落得何等下场,此前他亲眼所见。
加之各地兵员已经整装待发,各处粮草也基本集齐。
到了现在,这场仗非打不可。
且此等军国大事,太皇太后又岂会真信他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说的?
如今羽翼未丰,父亲又系牢狱之中,如此紧要关头,万不可平生枝节。
妄议朝政,乃取祸之道,万一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通此关节,于康便立即苦着脸回道:“太皇太后,小子见识浅陋,这等军国大事,哪敢置喙。陛下与各位相公必然多方权衡,才定下的征伐麓川大计,”
“你的意思是,那个刘侍讲是在乱说喽?”
于康虽然怕,却不愿乱说。
咬咬牙道:“小子常听父亲讲太宗皇帝五征漠北的事,对北患确实了解的更多一些。听闻前年瓦剌首领脱欢死后,其子也先嗣位,自称太师淮王,明面上奉蒙古脱脱不花为大汗,实则是挟持其,以兼并蒙古诸部。如今北边蒙古各部,俨然一体。这次瓦剌使团借进贡之名,偷运火器、禁器。显然狼子之心,已经复苏。”
说到此处,于康急忙止住。
咽了口口水,话锋转到麓川征伐一事上:“这次回京,又听闻思氏近年来屡次反复,犯我大明天颜,还欺压边境各土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尽快出兵整治,以后各方臣附邦国有样学样,我大明威严何在?”
太皇太后抬眼看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倒是谁都抓不到你话中把柄,的确滑头。”
于康苦笑:“小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于谦平日里都和你说这些?”
“父亲平日里话不多,即便开口,也都是些陈年旧事,或是抚军济民的公事。此等军国大政聊的少,我都是回京后,听闻街头巷闻传言。”
“现在街头巷尾都开始闲聊军国大事了?”
于康连忙道:“京师百姓眼界,自然不是地方所能比拟。况且天子脚下,多少能沾点皇家气韵熏陶,眼界上,自然要更远识一些。”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直看的于康心里发毛。
于康权当做没看见,他面上仍是一脸真挚,强装镇定。
许久之后,太皇太后长叹一声。
“南患北患,都要解决,只是哪个先,哪个后而已。这次征麓川,路途太远,又是举半国之力。要是顺当点还好,就怕时间拖的太长。”
于康有心开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毕竟,于麓川征讨一事上,即便后世学界,也都一直争论不休。
他自己的见识,也不一定强过当世古人。
但他实在又觉得,不说一些话,心里堵得慌。
“太皇太后,我大明煌煌天威,岂容麓川思氏这等宵小之徒,屡次犯颜?我大明军伍逼近思氏之日,便是思氏毁宗灭族之时。只是……”
“只是什么……”
“太皇太后,小子见识浅陋,只是听闻那边,人未开化,土地贫瘠。担心即便这次打服了他们,不久之后,若又有大部族崛起,反复不臣之心,恐怕又起。”
太皇太后皱眉,似乎在思量什么。
于康垂手躬立在侧,不再发一言。
过了许久,太皇太后复才开口,说的已是另外一件事:“你父亲的事如何了?”
于康一愣,暗想:父亲如何,您老人家岂会不知?
但他不能把心里所想问出来,只能如实道:“父亲系狱已近两月,母亲也因此病倒,此事还一直瞒着钱塘老家,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若是听到父亲系狱,万一急出病来,便是小子不孝。”
“父亲秉性耿直,小子又不能各方奔波,只期多立些功,换来父亲早些出狱。”
于康越说,脸色越苦,近乎带上了哭腔。
哪知太皇太后却语中带讽:“你父亲还没出狱,你倒是步步高升。”
于康忙跪倒:“小子恨不能以身代之,这官小子宁肯不做,只愿父亲能够早日平安出狱。奈何父亲犯的是大不敬之罪,小子……小子……!”
太皇太后依然语中带讽:“什么大不敬之罪,此事还没有定论,陛下也没说一定不放你父亲出来,你安然再等几日……”
于康抬起头,脸上带着惊喜:“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是说……”
哪知一旁徐姑姑柳眉一竖,斥责他道:“让你安然等着,就安然等着,哪来那么多
话。”
于康识趣闭嘴。
太皇太后看向徐姑姑,徐姑姑忙道:“午间休息的时间到了,您是不是该歇息了?”
“无妨,今天天气好,在这里多躺会儿,晒晒太阳也好。”
于康识趣道:“太皇太后还有什么吩咐小子的?若是没有,小子就先退下了。”
于康也不知道太皇太后今日为何和自己聊了这么多。
甚至在瓦剌使团一案上,也没有太过难为自己,这位老人家毕竟还是个软心肠,之前高高举起威吓,没想到最后,其实连落都没落下来。
太皇太后看着于康。
“听说陛下下旨,让你随军出征。战场上凶险,刀剑无眼,你要小心些。”
说完,摆了摆手。
于康心中一暖,应诺退下。
徐姑姑福了福,对太皇太后告假:“太皇太后,我去问他点事儿?”
“是徐良的事吧?”
徐姑姑忙点头。
“去吧!”
于康行至门口,刚和兴安说了几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于康一见是徐姑姑,还以为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吩咐。
哪知徐姑姑却对兴安道:“太皇太后身边没有侍应的人,安公公……”
兴安一见徐姑姑如此说,立即识趣的告辞离开。
等到只剩下两人,于康问:“可是太皇太后还有其他吩咐?”
徐姑姑摇头,有些迟疑。
于康心中尽管觉得奇怪,却也只能等徐姑姑自己开口。
“小于大人,我问你一件事。”
“不敢当,徐姑姑有什么要吩咐的,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姑姑道:“你们镇抚大人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